106年3月某一天,A大廚拿著手機給我看,要跟我分享一段影片,內容是在大學課堂上,一位教授要跟學生講授“哲學”。他一開始就拿出一個玻璃罐,然後在裡面放滿了高爾夫球,接著問學生:「罐子是不是滿了?」學生們說:「滿了。」
接下來,他拿出一些小石頭,倒入罐子裡,一直到瓶口,他又問學生:「罐子是不是滿了?」學生們說:「滿了。」接下來,他再拿出一些沙子往罐子裡倒,一直到瓶口,他又問學生:「罐子是不是滿了?」學生們說:「滿了。」再接下來,他拿出一罐啤酒,慢慢地倒入罐子裡……。
學生們的目光被這位教授的舉動吸引住了,接下來教授說:「剛剛的過程就像是人生,雖然一個人的生命有限,力量也有限,但如果用對方法,就可以做出許多偉大的事。什麼是對的方法呢?就如同我剛剛的示範,你必須用正確的順序來建構人生,先區分出那些事物是最重要的,那些是次要的,那些是更次要的,那些是可以用零碎的時間去做的。如果按照上述的順序,那麼人生就會是圓滿的。相反的,如果順序錯了,那麼許多高爾夫球(最重要的事)會擺不進罐子裡,那麼人生就會有許多缺憾!」
看完之後,我說:「這樣的說明,確實有道理,那你有什麼看法呢?」
A大廚說:「我也覺得有道理,我希望我的二兒子也能夠學會這樣的道理。」
我說:「其實這個道理,是我以前還在醫院工作時,常常提醒住院醫師和護理師的,不過我用的比喻更簡單,我告訴他們,處理病人的許多問題時,例如有A、B、C三個問題,千萬不要把它們橫向排列(想要同時處理三者),而是要縱向排列(按照重要性,由上往下排列);後者的好處是可以提醒自己,必須先把所有的精力用來處理A問題,等A解決了,再來處理B,最後行有餘力再來處理C。舉個例子來說,如果一個病人同時罹患腸胃道出血、細菌性敗血症合併低血壓,心電圖同時顯示有心肌缺氧……,缺乏經驗的醫師可能會幫病人輸血,投用抗生素,同時想要處理心肌缺氧,於是投用冠狀動脈擴張劑,或是併用抗凝血劑以減少冠狀動脈血栓的惡化,不過前者可能會讓病人的低血壓更惡化,而後者可能讓腸胃道出血更惡化,這就是同時處理三件事的作法,不僅吃力不討好,還可能讓病人陷入危境;
正確的做法是先區分出三者之間,那一個最危險、最可能先致命,就先處理它,例如醫師判斷病人的細菌性敗血症合併低血壓是最致命的,那麼就先用大量的靜脈輸液和適當的抗生素,加上適當的傷口處理(如果有膿瘍則切開引流或是用導管引流……),先把病人的血壓給拉回來,接下來再來考慮要不要做胃鏡檢查,或是要不要做心導管檢查……。我記得多年前有一個類似的案例,因為加護病房的醫師弄錯重點,導致病人死亡,最後家屬提告,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聽完我的說明,A大廚有感而發地說:「阿信,你說得沒錯。前幾天,我就遇到類似的問題,某個星期四是餐廳店休的日子,我們全家人(夫妻、兩個兒子)和大兒子的女朋友要一起開車去新北市的耶誕城玩。當天下午,我讀大二的二兒子在學校裡有課,而且是下午連續四堂。我原先想要叫他早一點離開學校回家,因為我擔心傍晚時分的高速公路容易塞車……,不過後來我又想了一下,因為我兒子曾經說那一門課的老師常常是最後一堂才點名,如果提前離開可能會被記曠課,所以我最後還是等他上完課回家後才出門。」
聽完A大廚的一番話,我說:「這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我們不先區分出何者是比較重要的、想要兩者兼得,那麼就會出現以下的情形:下午第四堂課一開始,你兒子一直想著要翹課,於是老師教什麼根本就聽不下去……,隔了幾分鐘終於下定決心離開課堂回家。就在一家人坐在車子裡要去玩的路上,以及整個晚上的遊玩時光,你兒子一直擔心到底老師最後會不會點名……,於是心裡有一塊石頭,玩得也不盡興,結果就是兩頭落空,既沒有專心聽課,也玩得不開心,這就是沒有區分出高爾夫球和小石頭,孰重孰輕的後果。
不過,老實說,你兒子面對的問題,並不是很難區分。事實上,有許多場景是很不容易區分出輕重的,例如某位暢銷書的作者,成名之後開始覺得不可一世,不僅書籍暢銷,還到處有人邀約演講……,接下來是有女粉絲靠近,發展出婚外情……。當小三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之後,媒體踢爆了他的婚姻出軌,元配很生氣,接著就離婚了,小三也扶正了。沒想到該作者原先在書籍裡面的“新好男人”的形象、暢談如何經營婚姻的各種口號,一夕之間化為烏有,各種產品代言不僅被取消還被廠商求償,原先的暢銷書變成一本也賣不出去,再也沒有演講邀約……,於是變得落魄不堪。他原來以為自己的工作(事業)比婚姻重要,沒想到婚姻出問題之後,事業也垮了,這也是弄錯孰重孰輕的下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