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年1月底某一天在中午用餐時間,有一桌客人,大約四、五個人進來。點完菜、上完菜之後,因為沒有其他客人了,所以我就坐在餐廳另一頭的角落,專心打著臉書上要PO出的文章內容。突然聽到一位爸爸對著大約四、五歲的男孩大聲說:「你看看你吃的飯,你如果再把飯粒掉到桌面上,你看我怎麼修理你!」
我心裡的感受是……。大約過了5分鐘,我看到那一位爸爸突然咳嗽,然後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接著才拿出衛生紙來擤鼻涕……。我仔細地觀察,發現那位爸爸並沒有跟同桌的人說抱歉,臉上也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我不知道跟他同桌的人心裡會怎麼想,但是以我一個旁觀者而言,這頓飯是吃得很不快樂的。
有關吃飯,台灣人常講的是“民以食為天”、“吃飯皇帝大”,不過我個人認為這樣的的形容,焦點大多是放在吃飯的動作跟吃進去的食物,並沒有重視到一些跟吃飯有關的人際交流。
以前還在醫院工作時,因為整天都很忙碌,所以吃飯對於我而言,就是一個機械性的動作,中午時間到了,就是要吃飯,才不會肚子餓,下午才有力氣繼續忙碌的工作,所以吃什麼東西對我而言,並不是很重要的事。
此外,我當時也認為既然吃飯只是機械動作,所以不需要花太多時間,甚至於是越快越好,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會請病房的書記幫我訂餐,等便當送到時,我則是拿著便當走回我個人的辦公位置,然後很快地吃完,再進行下一個動作。我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跟同事們聊天,我認為那是浪費時間的事!
更極端的是,我如果沒有訂到便當,而必須走到醫院外面的小吃店,吃個炒飯、炒麵什麼的,我會先探頭往店裡看一下,如果沒有認識的人,我會很自在地走進去;如果有看到認識的人,我就會離開,然後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微波食品果腹,因為我知道如果在小吃店裡遇到認識的同事,禮貌上應該要坐同桌並且一定要聊天寒暄一番,於是就會多花時間,就會耽誤我下一個行程,所以我的想法是能躲則躲、能逃則逃……。
是的,以上就是我過去的吃飯習慣,很奇怪吧,不過我自認為是OK的。甚至於我從不參加各種餐會,不管是科內的迎新送舊,還是醫院舉辦的大型年終餐會,我多年來從未參加。
這樣的吃飯觀念和習性,一直持續到我從醫院退休都沒有改變,可以算是一種奇怪的”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吧!
退休之後,上帝給了我一個機會到一家具有數十年歷史的傳統快炒餐廳,擔任高年級實習生,我除了開始學習各樣廚藝之外,最大的改變就是天天大約在十點左右,會跟將近十位同事同桌吃所謂的“員工餐”。於是我每天都可以欣賞到幾位大廚們,看到什麼食材,就能當場烹煮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常常讓我驚嘆不已。
此外,我原先習慣一個人吃中餐的習慣被徹底改變了,因為每天都會跟同事們一起用餐。這真是完全改變了我對吃飯的刻板印象,因為許多的資訊交流,許多的人際溝通,都是出現在吃飯的過程中,所以長期閱讀我臉書文章的網友們就會發現,許多值得重視跟討論的人生問題,常常是出現在飯桌上。這種全新的經驗,使得我原先非常不重視吃飯、認為吃飯聊天會浪費時間的觀念徹底改變,我開始重視吃飯這件事。
吃飯到底重不重要呢?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所以針對這個問題,聖經在創世紀1:26-31記載著【上帝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 上帝說:「看哪,我將遍地上一切結種子的菜蔬和一切樹上所結有核的果子全賜給你們作食物……有晚上,有早晨,是第六日。】在大創造的第六天,上帝造了人,隨後立刻將食物賜給人類,所以吃飯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是。
馬太福音9:10-13記載著:【耶穌在屋裏坐席的時候,有好些稅吏和罪人來,與耶穌和他的門徒一同坐席。法利賽人看見,就對耶穌的門徒說:「你們的先生為甚麼和稅吏並罪人一同吃飯呢?」耶穌聽見,就說:「康健的人用不著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經上說:『我喜愛憐恤,不喜愛祭祀。』這句話的意思,你們且去揣摩。】原來”吃飯”這件事,是可以形成階級的,自古皆然。在豪華氣派的高級餐廳用餐,一人份的單價動輒數千元,確實是可以和一般的市井小民做出區隔。不過耶穌卻選擇跟當時一些不受歡迎、階級低下的人們一同吃飯,來表達對他們的認同,也藉機說明了他跟當時的宗教領袖不一樣的觀念和作風。聖經當中,還有許多記載,是跟吃飯有關的,以後有機會我再跟網友們分享。
其實我退休之後,會選擇到餐廳擔任高年級實習生,除了有一部份是個人興趣之外,另外一個重要因素是我知道我可以藉著製作餐廳等級的晚餐給我妻子吃,表達對她的疼愛,也可以彌補以前還在醫院工作時,幾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放在照顧病人和帶領團隊上面,因此對她產生許多有形和無形的虧欠。現在,當我們在用餐時,自然會討論到菜色製作的過程,會增加許多話題,也可以增進彼此的了解。
本文的結論是,吃飯也是一種溝通,確實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