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後,我想起幾年前,我在某餐廳擔任高年級實習生時,發生的一個故事。105年8月底某一天早上在吃員工餐時,我關心地詢問經濟狀況不佳的外場P君說:「快要開學了,妳們家今年要讀高一的老二所需要的鞋子有著落了嗎?」她說:「我已經先幫他買了一雙布鞋,至於需不需要買皮鞋,等開學以後再看看。」我回應說:「我知道他是選讀“汽車修護科”的,可能布鞋是比較實用的。」
我突然想起來,我曾經在餐廳外面看過P君老二,還跟他合照了一張照片,印象中他的個子不高,大約只有一百五十幾,於是我問P君說:「妳家老二好像長得不高。」
她說:「是呀,是他們班倒數第二矮的!」
我接著問:「那他有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感到自卑或是生氣呢?」
P君立刻說:「有喔,原來在小學跟他一樣高的同班同學,現在都超過170了,常常開玩笑地壓著他的頭講話……,他很生氣,回家後就會嗆我,為什麼他會長這麼矮,說都是我害他的!」
聽完P君的陳述,我開始想要如何幫助她和她家老二,因為我相信一件事,那就是每個人都是上帝精心創造的,聖經在創世紀1:27-31寫道:【上帝就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上帝看著一切所造的都甚好。】
從這個基礎來推論,一個人無論長得高或是長得矮,都是好的,都是上帝的傑作。不過理論上雖是如此,但是我應該要怎麼表達,才能讓P君跟她兒子明白呢?
感謝天父上帝賜下靈感,祂讓我突然想到以前曾經照顧過一個病人,他的工作是幫新建大樓的牆面貼瓷磚的。我已經忘記他是因為什麼癌症而成為我的病人,不過我卻記得他跟我說:「幹我們這樣的工作,身高不能太高,像我這樣一百六十公分左右最合適!」
我很驚訝地問他為什麼,因為現在的父母,都深怕自己的兒女長得不夠高,就好像很難出人頭地似的,那為什麼他的工作不能長得太高呢?
他說:「貼瓷磚必須要站在建築物外面的鷹架上,而鷹架的高度每一層都是固定的,沒有太高,也就是我們必須要在固定高度的空間下工作;如果長得太高,不管是要彎著腰或是曲著膝,做起來會很累,瓷磚就會貼不整齊,結果就是做不好!」
他的一番話,不僅令我驚訝,還真是開了我的眼界。
除了這件事,我還想到很久以前有一部片子,片名叫做“一路上有你”:
故事發生在美國一個純樸的小鎮,兩個12歲的男孩因為某些無法改變的缺陷而成為好朋友。主角一名字叫”賽門”,他從一出生就是鎮上有史以來個子最小的孩子,也就是天生的侏儒。
主角二名字叫”喬”,他雖然四肢健全、聰明靈敏,卻因為父不詳這個無法改變的理由,遭至全鎮居民異樣的眼光。
在童年的世界裡,賽門和喬因為彼此的陪伴,仍然過得很快樂。只是喬一心想知道誰是他的父親?母親的過去究竟是如何?而賽門卻非常在意他一生活著的目的為何?為何上帝把他的身體造得比一般的孩子還小?
賽門的父母親認為生出這樣的小孩必定是一種咒詛,自然毫不疼愛他,不僅對他回不回家不在乎,甚至於不願意替身材矮小的賽門訂做冬天禦寒的毛衣。
雖然在這樣的背景下成長,賽門卻總是很肯定的告訴他的好朋友—喬,他雖然在身體上異於常人,但是他相信他的生命一定有特別的意義,上帝對他的一生必定有特殊的安排。
有一天在棒球場上,在眾人輕蔑的眼光中,賽門用力一揮將球打得又高又遠,不料卻打中了走在人行道上”喬”的母親溫媽媽,雖然送醫急救,但仍回天乏術。
對賽門而言,溫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不但親手為他織毛衣,每次見面總會給他熱情的擁抱,溫媽媽彷彿是上帝在一切厄運和苦難中,為他所預備唯一的安慰,這樣的一個人卻死在自己手上。
對喬而言,這場意外使他成為孤兒。晴天霹靂般地打擊,幾乎撕裂了兩個孩子之間長久以來所建立的友情。
影片的最後,發生了一場令人怵目驚心的意外,一輛滿載學童的校車在雪地上為了閃避一隻突然跑到馬路正中央的麋鹿,整輛車打滑失去控制,衝進冰冷的湖水中,霎那間全車的孩童都陷入一片驚慌、哭喊中,車上唯一的成年人司機先生因頭部受到撞擊而不醒人事。
這一位素來愛在水中練習憋氣的賽門,突然勇氣十足地對著全車亂成一團的孩子們喊話,要他們聽從他的命令,按部就班地逃生;
賽門利用平時憋氣的訓練,將一個個驚慌的孩子們送出車外。
當湖水快要把校車全部淹沒時,賽門運用他小巧的身材,穿過一個被卡死只能開一半的氣窗,救出一位被卡在車後幾乎要喪命的幼童……,最後賽門雖然逃出遭到滅頂的校車,但是卻因為氣力用盡而死在醫院的病床上。
賽門的一生雖然只有十二年,卻像燦爛的火花,剎那間照亮了漆黑的夜晚。這樣的關鍵在於賽門相信自己的生命是有意義的,他相信上帝之所以會將他造得如此特殊,不是出於咒詛而是祝福,因此無論遭遇何種難以解釋的挫折和變故,賽門始終深信上帝在他的生命中必定有美好的計劃……。
場景拉回餐廳,我把這兩個故事的大意講給P君聽之後,我繼續說:「妳家老二要讀的是汽修科,可以想像到的是他未來在工作時,一定是要在一部車子的內部、引擎室、底盤下鑽進鑽出的,這些空間都是小小的,所以以他長得不高的身材來做這樣的工作,應該是很適合的,所以不必羨慕別人長得高,也不必因此而怪東怪西,因為上帝賜給你兒子、為你兒子所預備的,就是最適合他的!」
聽過我的說明,P君微笑地表示回家後,她會講給兒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