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2月3日星期天晚上,我按往例參加一處家庭教會的聚會。目前從事禮儀工作的C君表示,最近幾天特別忙,因為許多喪家希望趕在過年前辦完喪事。他還提到前幾天全家到小琉球度假,後來為了跟長子W君會合,還在當地多留了一天。我不解地詢問,為何W君沒有一同前往呢?
C君表示,讀完高一上學期的W君臨時被學校通知要補考(一科要補考、一科被死當),因此他在完成補考後,才一個人從竹北搭火車到東部跟家人會合。
聽到上述消息,我心裡出現三條線,雖然我先前就知道W君並不是很喜歡讀書(學校裡教的科目),不過「不喜歡讀書」跟「一科補考一科死當」還是有極大差別的。
我還想起三、四個月前,當時W君剛升上高一,而我並不希望他在班上的表現,如同我先前擔任過某一所高中社團講員所看到的,老師上課時學生在底下吱吱喳喳,被老師問了卻又「不敢表達」或是「推說不是我」……,我希望他能辨別好壞,養成「知道自己懂什麼、不懂什麼」的能力,於是我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跟高中生對談」。目的是在對談的過程中,W君可以自由地表達出自己對某些事物的看法,而我則從旁引導他辨別何種看法是符合聖經、利己益人、經得起考驗、以後不會後悔的……,何種看法則是傳統習慣、利己損人、經不起考驗、日後會後悔的……。
該跟高中生談些什麼內容呢?因為W君並不是很喜歡讀書,因此身為父親的C君多次鼓勵他,可以多方嘗試,去找出自己興趣之所在……。於是我想到,水果日報有一個名為「蘋中人」的專欄,每天都會報導一位社會上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人物,不限於功成名就者,有些是市井小民…,例如:
「尋找一杯好喝的咖啡(咖啡師、咖啡店長)」、
「我是不一樣的痞子(專門教歷史的補習班老師)」、
「尬 台味街舞(國中肄業熱愛舞蹈者)」、
「敬禮哥 警察也動容(街頭遊民)」、
「畫中自有仙(鬼怪漫畫家)」、
「棒球初心(職棒選手)」、
「陶瓷職人狂想曲(陶藝工作者)」……
我覺得上述多元的主題對於正在發覺興趣、認識自己的W君而言,是非常適當、具有啟發性的,於是我鼓勵他,每天拿出手機閱讀該專欄,然後把心得藉著通訊軟體跟我分享,如此就可以達成「對談」了。聽過我的建議,W君也覺得很好,於是就如此講定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W君偶而會傳來一篇心得,跟我原先建議的「每天一篇」有著很大的差距……,不過為了鼓勵年輕人養成好習慣,我非常用心地對他說:「當你詳細讀過一篇文章後,你心裡出現的任何『想法、感受……(包括認同或不認同,覺得作者寫得好還是不好……)』,都算是「心得」,都可以跟我分享。也就是說,「心得」沒有好壞之分,只要是出自於你的,我都很願意知道。韋醫師絕對不會嘲笑你,你可以相信我。」
雖然我想盡辦法鼓勵W君,不過他還是沒有按照我的建議去做,很快就停止了。我心裡雖然失望,不過還是只能尊重他。
………………
當天聚會中,當我聽到W君(一科要補考、一科被死當),我心裡蠻難過的,因為他並非資質有問題,而是把時間花在打電動、看小說,假日還參與社團的校外活動。身為父親的C君得知他必須補考後,曾經找他談話,W君竟然表示「自己盡力了……」,於是C君也講不下去了,因為再講下去會撕破臉!
看到這裡,我心裡百分之百地知道,天父上帝將不同的特質賜給人,因此我百分之百地確定,不是每個孩子都適合一直讀書,不過我也百分之百地確信,一個年輕人,不管是要讀書還是做其他事,都必須認真、堅持,未來才能在社會上立足!我已經看出來,「認真、堅持」是W君所欠缺的,不過我該怎麼提醒他呢?如果連他父親都說不動,我又該怎麼說呢?
突然間,天父上帝賜下靈感,我想到年輕人或許讀過「哈利波特」,裡面有一句話是鄧布利多校長對主角說的:「在這人世中,我們面對的選擇,並不是 The right way, or the wrong way. (在對、錯之間做選擇),因為我們真正面臨的選擇是 The right way, or the easy way. (在正確的,還是容易的之間做選擇)」
於是我提醒W君,請他回想一下,他是否有過類似的經驗,也就是在兩者之間,選擇「正確的」,而不是「容易的」或「輕鬆的」…。就在W君沈默的時刻,我想到一個比喻,一個年輕人如果想要在社會立足,就像是一根鐵釘要釘在牆面上,如果釘子是鈍的,那麼就釘不上;可想而知,釘子的尖端必須經過磨練,才會變尖,那麼什麼東西可以讓它變尖呢?是軟軟的毛巾嗎?當然不可能,一定是堅硬的磨石……,於是我告訴W君:「堅硬的磨石是 right way,而軟軟的毛巾就是 easy way!」
談到這裡,C君很興奮地表示,沒錯,「堅持」是最重要的,當年的他原先學什麼東西都是三分鐘熱度,後來下定決心、堅持每天都練習彈吉他15分鐘,一段時間之後,他的生命就有了突破,不僅吉他彈得很好,身旁的事物一樣一樣地上了軌道……;
在法律系擔任教授的Z君也表示,他的課習慣都開在早上第一堂,為得是督促自己也要求學生養成「堅持」的品格,一學期下來,就有學生告訴Z君,每週堅持去上Z君第一堂的課,大大地改變了自己,讓自己充滿自信……。
在聚會尾聲,我勉勵W君,如果過去沒有學過上述功課,那麼就下定決心、立刻開始,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早上自己定時起床,雖然現在是寒假,不過可以要求自己比照平常上課的日子,該幾點起床就幾點起床…」,因為這樣做就是選擇 right way(管理自己),而在寒假裡愛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就是easy way(順從肉體),看看W君能堅持幾天!
雖然跟高中生對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我心裡很清楚,因為我正在設法教導他認識聖經哥林多前書9:27使徒保羅所說的:【我是攻克己身,叫身服我……】,以及箴言4:23:【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這裡的【心】就是指每個人的自由意志,換句話說,一個人如果沒有學會運用自由意志所形成的「堅持」,來約束自己肉體上的慾望(等同於easy way),那麼他絕對無法在社會立足,也注定一輩子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