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說文解字(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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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年暑假的某一天,因為第二天並沒有太大的風雨,所以餐廳的老闆決定開門營業。因為那一天恰好是砧板C大廚的休假日,於是我就照原先的排定要代理他的班。
一大早在備料時,我就在思考,當天雖然是週間,照理說餐廳的生意並不會太好,不過遇上放颱風假,會不會風雨減弱之後,大家反而跑出來吃飯呢?於是我決定把那一天當成是假日,所有的食材都多準備一份。果然不出所料,才剛過十一點,客人就陸續上門,不到十二點就快坐滿了。客人多,廚房自然就變得忙碌。當天負責炒菜爐子的是B大廚和D廚師,後者原先是負責油鍋的工作,最近一個多月來,被老闆指派要上到爐子學習炒菜。

在忙碌的砧板配菜工作中,我特別注意到D廚師,不管堆積在他身後準備台上面、等待他烹煮的菜是不是快要滿出來了,他炒菜的動作和速度始終如一,一直維持著不急不徐的節奏……。
我心想:「慢就慢,只要每一道菜都有煮熟,味道沒有差太多,那麼頂多是出菜的速度慢一點,客人等久一點,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雖然我這個高年級實習生是這樣想,不過B大廚可就完全不一樣了,他不斷地生氣、不斷地數落D廚師為什麼不這樣、為什麼不那樣……,反正他就是嫌棄D廚師的動作太慢就對了……。我在他們身後,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當然不會覺得很舒服,不過我進一步觀察到D廚師並沒有因為被數落而動怒,炒菜的動作和速度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

當天晚上在吃晚餐的時候,我跟妻子倩婷提到上面這件事,我說:「我是個做事“很快”的人,所以對於那些做事“很慢”的人,我實在是不太能想像他們是如何過日子的。」我太太說:「十幾年前剛去政大法律系擔任助教時,就遇見過那種講話四平八穩、做事慢條斯理、脾氣溫和的同事。我記得有一次是一位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他的選課出了問題,必須要用電腦的選課系統去查核,於是我就打電話到課務組,找到負責該電腦程式管理的同仁,我在電話中請她協助,她說需要學生的學號,於是我問那位學生:『你的學號是多少?』沒想到他說:『我忘記了!』我立刻發飆說:『你並不是大一、什麼事都不懂的新生,應該要知道在學校裡,學號就像是身份證字號,你來系辦公室要別人幫你處理你選課的事,而你竟然連自己的學號都不記得……。當時的場景是,那個學生後面還有許多學生在排隊,等著我幫他們處理選課的事……。我講話的音量不自覺地變大聲,接著是電話那一頭的課務組同事,聽到我很大聲的數落學生,於是她在電話裡面說:『妳不必生氣,如果沒有學號,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幫他查詢……。』那次的經驗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些人跟我很不一樣,就像是那些學資訊、搞電腦的人,腦袋真的跟我很不一樣!』

聽完妻子的陳述,我立刻想起以前在醫院工作時,也曾經有類似的心得……。當時我正照顧一位癌症末期病人,他有一個兒子,是在科學園區擔任資訊工程師。
有一天早上查房時,他問我:「父親的病況如何?」於是我把病人如何發病、做過哪些檢查(驗)、目前的癌症期別、可以嘗試的治療方式為何、未來預後如何 ,很仔細地向他說明了一次。
隔天早上查房時,我又遇到他正在陪伴病人,他問我:「父親的病況如何?」於是我耐著性子地把病人如何發病、做過哪些檢查(驗)、目前的癌症期別、可以嘗試的治療方式為何、未來預後如何、、、,更仔細地再向他說明了一次。
過了兩天,早上查房時,我又遇到他正在陪伴病人,他又問我:「父親的病況如何?」於是我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地回他說:「你是故意要找我麻煩嗎?連續三次,你都問我同樣的問題,你以為我是一部錄音機嗎?隨時可以重新播放一次嗎?……」
聽完我的發飆,他竟然用不太明白的表情問我說:「韋醫師,你為什麼會生氣???」聽到他這種問話,我正要發更大脾氣時,突然天父上帝給了我一個提醒,祂讓我想起了對方的職業,剎那間我明白了,原來他整天跟電腦為伍,也把我當成了電腦,於是他的認知是:「我問電腦1+1=?,電腦會告訴我。同樣的問題,我問電腦一百次,電腦還是會告訴我,電腦並不會生氣、也不會不耐煩呀!……」

自從那一次的經驗之後,我再一次確認每個人的特質真的很不一樣,有人說話快、動作快、情緒波動大、很容易生氣、會隨著環境的變動而焦慮緊張……,而有些人則是說話慢、動作慢、情緒波動小、不容易生氣、不會隨著環境的變動而焦慮緊張……。

我知道上帝賜給我的特質是屬於”快”的,所以我很知道”快”有什麼優點。以前的我常常在心裡論斷那些”慢”的人,認為他們”慢吞吞、沒有效率、浪費時間……”,直到好幾年前有一次在家庭聚會中,一位從事藝術、設計的基督徒弟兄說:「你們這些做事快的人,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慢工出細火』,有許多事情是急不得的!」他的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確實沒想過。
當然,後來當我更明白聖經中有關”不要論斷”的真理之後,我的想法就更寬廣了,除了我原先就很清楚有關”快的優點”和”慢的缺點”之外,我還知道”快的缺點”,例如開快車肇事撞死人、話說得太快立刻傷人也收不回來、別人的話才聽到一半就立刻生氣、太快做決定反而不周全……;我也知道”慢的優點”,除了上面的” 慢工出細火”之外,聖經在雅各書 1:19的教導:【我親愛的弟兄們,你們各人要快快的聽,慢慢的說,慢慢的動怒。】其中就有兩個非常重要、有關”慢的優點”,那就是”慢慢”的說,”慢慢”的動怒……。

場景拉回來餐廳,B大廚和D廚師很明顯地是分別擁有上述兩種看起來非常對立的特質,所以B大廚才會不斷地生氣、不斷地數落D廚師為什麼不這樣、為什麼不那樣……,反正他就是嫌棄D廚師的動作太慢就對了!

該如何面對上述的衝突呢?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所以針對這個問題,最適當的解決方式就是運用彼得前書4:10:【各人要照所得的恩賜彼此服事,作神百般恩賜的好管家。】或是羅馬書12:6:【所以我們要按照上帝給我們的恩惠,好好地運用不同的恩賜,做應該做的事。】

本文的結論是,”快”跟”慢”都是特質(恩賜)的一種,每一種特質都是上帝所賜的,祂的原意都是好的,不過人是不完全的也是會犯錯的,所以每一樣特質都像是一把刀子,如果拿來切菜、切肉、做菜……,那就很好,令人歡喜快樂;相反地,如果一把刀子,拿來砍人、傷人、殺人,那就不好,令人勞苦愁煩,也就辜負了天父上帝的一番好意與用心。

換句話說,待人、處事、接物最理想的狀況就是”該快則快、該慢則慢”;聽起來好像很抽象、好像很難?其實一點也不複雜,網友們就把它想成是在開車,當然是”該快則快、該慢則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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