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是有趣的小事,洗衣、曬衣、收衣、摺衣服原來是我妻子的工作,以前我在她身體不適時,會幫忙洗衣、曬衣的工作。幾天後,等她恢復了,她還是會把晾在陽台的衣服收起來並摺好。這一次,她動了子宮鏡的手術,疼痛不適持續很久,於是我就包辦了全部的工作。
前三者對我而言,算是舉手之勞,因為我原先並不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人,不過摺衣服這件事,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我原先只知道妻子很會摺衣服,放在抽屜理的衣服,就跟外面店家陳列的商品一樣整齊,只差一個包裝袋。於是我試著要照她的方式,把衣服摺好再歸定位,不過我就是做不好,摺完後的衣服要不是歪歪扭扭的、長短不一致,就是有縐摺而不平整,反正就是不好看、不整齊……。我學到的是,妻子徒手摺衣服的功力,應該算是”達人”等級的,並不是我學個三、兩個星期就能學會的。
10/25下午,我陪妻子去看切片的病理報告。W醫師印出了一張病理報告單,詳細地對我們說明,裡面有看到一些分化不好的癌細胞,隨後便安排了核磁共振攝影檢查,以便確認侵犯的深度。當癌症確診後,妻子的心情當然是低落的,她在臉書上對她的好友發佈了此一訊息後,同時也史無前例地說:「今天不回覆留言。」
“癌症”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病名了,我已經花了二、三十年的時間,天天都看到它,只不過是以前我的角色是醫師,現在是家屬。當天晚上臨睡前,妻子默默地流淚,我則是什麼話都沒說,靜靜地陪著她。我知道她的許多朋友都很關心,在臉書上面留下了許多加油打氣的文字,不過我選擇不說話,單單地陪伴她。我心裡想的是,感謝上帝在過去幾個月,讓我能夠明白聖經在歌林多前書13:4—8所寫到”愛的真諦”的奧秘:【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於是我選擇不說話的「Being(同在/陪伴)(其實就是一種溝通方式)」,然後操練著”愛的真諦”當中的: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忍耐她不說話、哭泣、處在負面的情緒中、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什麼時候會改善卻不可預測……,我沒有無奈、不耐的表情,並且願意持續關心、陪伴、同在),……;
愛是不自誇(沒有用自己的學識或專長去強加解釋疾病的各項數據);
不張狂(沒有驕傲地用自己曾經解決過許多病家類似困境的經驗來說給她聽、要她照著做)……;
不求自己的益處(沒有為了自己想要避免尷尬的氣氛,或想要節省時間而急著離開現場);
不輕易發怒(不因為她長時間處於低落的情緒,因而對她生氣);
不計算人的惡(沒有用責怪別人(包括天父上帝)的方式,想要來轉移她的情緒);
不喜歡不義(沒有隨便說出一些白色謊言,或是做不到的承諾,試圖轉移她的低落情緒);
只喜歡真理(堅持用聖經的教導來對待她);
凡事包容(容許她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性的言行,例如不願進食…);
凡事相信(相信聖經中的真理必定有用);
凡事盼望(雖然還看不見機會,但心中持續盼望未來會有轉機);
凡事忍耐(我已經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她卻仍舊處於低落的情緒,而我願意繼續忍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