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10月中旬在「快樂門診」中,協談過多次的F君表示,女兒升上某國中,一開始就加入了管樂社,擔任打擊組,平常要打爵士鼓、小鼓、支援鐵琴、定音鼓……,她很喜歡管樂社。但是沒多久,就發現社團的指導老師M君,是一個令學生討厭,不會鼓勵讚美,只會亂處罰學生的人。M君很容易就暴怒,讓學生很害怕,但大家卻又敢怒不敢言。
M君經常沒有事先講清楚規定或是要求,看到學生犯錯,就立即處罰。處罰的方式,沒有合理性,讓學生感到錯愕,心裡不平……,例如:連坐法(只因為同學沒有帶譜,即使自己沒有錯,老師就會說,因為沒有『提醒』身旁同學要帶譜, 就要跟著一起被罰)。
M君要求同學印譜,可能格式並沒有先講清楚,結果有同學花了許多影印費,將譜貼起來工整又漂亮,但當M君發現不是她所要的格式,就大怒、把全新的譜與本子,當場撕掉,令全社同學傻眼。同學們又因為沒有『提醒』那位同學貼譜的格式,連帶受罰。
國中上課時間已經非常緊湊,每節下課時間都覺得不夠用,女兒常常因為管樂社老師莫名其妙的處罰,下課要衝去管樂社教室罰站(分期付款方式般的罰站…), 例如被處罰一小時,該學生就要將下課五分鐘的寶貴時光,拆成12次加起來共一小時去罰站。有時候雖然已經下課了,但因為課堂老師多講一些話,延遲下課,結束後,女兒無奈又急忙跑去準備罰站…,但是因為遲到,又被加重處罰(被老師再加罰一小時,等同於又多了12節下課要罰站,無限輪迴……)
不只女兒,很多同學都在這種沒完沒了的處罰中,疲於奔命。同學想要向老師解釋、不是故意要遲到,而是上課老師延遲下課……,但M君叫學生閉嘴、不能解釋理由,再講就再加罰!
F君去接女兒下課,幾乎五天就會有三天,聽到她在抱怨管樂老師的惡行。F君聽了,覺得很無力又無奈,有時候聽著聽著也跟著女兒一起生氣,覺得這個老師很扯!
F君曾經建議女兒退社,但是她說她很喜歡打擊,覺得參加社團活動,對於每天長時間上課與唸書的她,算是一種心情轉換與抒壓。另外不想退社的原因是,只要一、二年級退出管樂社,管樂老師就會將學員記過處分。女兒也考量到,打擊組目前只有她能獨當一面 (國三學長姐已經功成身退),其他組員都打的很爛,如果她退社,打擊組就沒有人了!此外,她如果現在退社,在其他社團都已經額滿的狀況之下,她只能加入『愛校服務社』,也就是社團時間,她必須幫忙打掃校園,撿垃圾。
F君曾經想要跟學校主任或是組長反應,但是女兒說:「不必了!」
……………
聽過F君的陳述,我可以同理她跟女兒的困擾,不過我卻從完全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事情。在我的眼中,對於一位進入青春期、「自由意志」正快速長大、對「存在感的需求」變得很強烈的青少年而言,我個人認為父母或長輩所能給予最大、最棒的禮物(引導、指引)就是讓他們自由地發表意見、認真地聽聽看他們的心聲,接下來讓他們有機會鍛鍊(操練)自由意志,因為聖經在箴言4:23教導:【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這裡的【心】就是指一個人的「自由意志」。
既然孩子的「自由意志」很重要,那麼該如何幫助它成熟長大呢?是像兒童繪本裡的小樹苗,澆澆水、施施肥、曬曬太陽嗎?那當然不是,「自由意志」要長大成熟,必須依賴下列模式(如附圖):
運用「自由意志」>> 做出某個決定 >> 產生某種結果 >> 自己為結果負責
上述SOP的最重要觀念是,「自由意志」是抽象的、看不見的,而「某種結果(無論好、壞)」是看得見、也是孩子可以清楚感受到的。有了切身的感受,孩子才會重視、看懂「自由意志」的重要性,進而學習管理它。
換句話說,如果做父母的只是吩咐孩子:「你要學會管理『自由意志』!」孩子應該是有聽沒有懂,因為它太抽象了而且是看不見的,所以父母親如果真的想要協助孩子學會管理「自由意志」,那麼父母親應該「很努力、很用力」地讓孩子有「自己做決定」的機會,一次一次下來,孩子的「自由意志」就會茁壯,就像是受過鍛鍊的肱二頭肌!
……………
做過上述說明後,我提醒F君,既然女兒說:「不必了!」那麼身為媽媽的F君就可以尊重女兒的決定,讓她操練一次上述的SOP,幫助她學習面對生活中的不完美或各樣困境。
坦白講,根據F君的陳述,女兒學校的社團有問題(不完美)……,不過坦白講,人生中有哪一處是沒有問題(完美)的呢?從小學到大學甚至研究所的各級學校師長沒問題嗎?各種職場的上司、老闆沒問題嗎?婚姻中的另一半沒問題嗎?原生家庭中的父母沒問題嗎?
真實的景況是我們生活在一個「不完美的世界」,到處都有問題,正如聖經在約伯記5:7所說的:【人生在世必遇患難,如同火星飛騰。】
既然如此,我建議F君藉此機會,讓女兒開始學習面對生活中的不完美或各樣困境,自己想辦法克服。
至於F君該做的是,當女兒遇到挫折時,她在一旁「傾聽、了解、同理、接納」女兒,女兒就會感受到媽媽的愛,而後者必然會帶來力量,因為聖經的教導是「Love never fails.」;當女兒勝過困境時,F君為她喝采、加油、拍拍手……,正如雅各書 5:12的教導:【是、就說是……】
經過上述一次次的操練,女兒會逐漸有能力生活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同時獲得正向、滿足的存在感,她會得到快樂;而身為母親的F君看到上述情形,也一定會感到快樂,這不是很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