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懂M君「冰山的主體」算是第一步,接下來更重要的問題是我該如何教導M君也看懂呢?是直接跟她講:「妳做錯了……」,這樣會有效嗎?她不會惱羞成怒嗎?就在煩惱時,我想到當時自己在臉書的PO文,標題是「講故事 vs 講道裡」,
內容提到:「說故事」有幾個特性,首先是「不具威脅性」,意思是談論的主角是故事裡的人物,而非某乙本人;其次是「不具情緒性」,也就是某甲無法帶著強烈的情緒去「說故事」,在「說故事」當下某甲的情緒通常是相對平和的…;
第三是「不具強迫性」,也就是在聽故事的過程中,某乙通常不會被要求做決定或表態。相反地,某甲如果直接「講道理」,那麼他很可能會帶著「威脅性」、「情緒性」、「強迫性」,某乙很容易就會自我防衛,於是溝通的效果就不佳了……;如果把上述幾個「說故事」的特性綜合起來,其實就是聖經以弗所4:15:【以愛心說誠實話】的一種具體呈現,故事的「內容」是「誠實話」的一種面貌,而說故事的「特性」,就是「愛心」的一種展現。」
我更想到聖經裡有個實例,當以色列的大衛王犯下了奪人妻謀殺人夫的罪行後,耶和華甚不喜悅,於是撒母耳記下12:1-13寫道:【耶和華差遣拿單去見大衛。拿單到了大衛那裏,對他說:「在一座城裏有兩個人:一個是富戶,一個是窮人。富戶有許多牛群羊群;窮人除了所買來養活的一隻小母羊羔之外,別無所有。羊羔在他家裏和他兒女一同長大,吃他所吃的,喝他所喝的,睡在他懷中,在他看來如同女兒一樣。有一客人來到這富戶家裏;富戶捨不得從自己的牛群羊群中取一隻預備給客人吃,卻取了那窮人的羊羔,預備給客人吃。」
大衛就甚惱怒那人,對拿單說:「我指著永生的耶和華起誓,行這事的人該死! 他必償還羊羔四倍;因為他行這事,沒有憐恤的心。」
拿單對大衛說:「你就是那人!耶和華-以色列的上帝如此說:『我膏你作以色列的王,救你脫離掃羅的手。我將你主人的家業賜給你,將你主人的妻交在你懷裏,又將以色列和猶大家賜給你;你若還以為不足,我早就加倍地賜給你。你為甚麼藐視耶和華的命令,行他眼中看為惡的事呢?你借亞捫人的刀殺害赫人烏利亞,又娶了他的妻為妻……
大衛對拿單說:「我得罪耶和華了!」】
讀過上述聖經記載,我有了靈感,於是我打算在下一次協談時,跟M君講一個故事:「從前從前有一個人,他沒有受到父母的喜愛,而是被趕到一處荒郊野外自生自滅。他雖然很傷心,不過憑著自己的努力開墾土地、種植作物,每天比其他人早起、比其他人晚收工。
他過得非常節儉,把販售農作物所得到的每一分錢都存起來。等存夠了一筆錢,他就去買下鄰近的土地。幾十年後,他成了一個大地主,為了農作物的運送,他向政府申請開設馬路,於是他按法規在馬路上設置了「紅綠燈」,不過他自認為既然這些土地都是他所擁有的,所以他在所有「紅綠燈」的控制開關裡面安裝了一個程式,那就是「只要他的車開上馬路時,前方的交通號誌一律是『綠燈』……;一段時間之後,所有人都討厭他、不跟他講話……」
我想用上述故事教導M君,她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兩個兒子長大……,這一點確實值得肯定、稱讚。不過,即便如此,她並不能因此就剝奪兩個兒子【不是、就說不是】的權利,因為當她這麼做,她就是迫使兒子的「自由意志」變得不完整。當兒子的「自由意志」不完整,等同於兒子的「人性」受到壓迫、挾制,兒子們當然會過得「不快樂」,於是連帶的家裡所有人跟M君的關係都不和睦……,等同於上述故事中,所有人都討厭該大地主、不跟他講話……。
如果M君願意聽進我講的「故事」,也願意「管好自己」,那麼解決困境的原理就變得非常簡單,如同故事裡的大地主改變程式讓紅綠燈恢復正常功能,M君也可以改變自己的觀念,對所有家人宣布溝通模式恢復雅各書 5:12的教導:【你們說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
首先是【是、就說是】,兒孫、媳婦們可以公開地肯定M君過去數十年的努力,包括全心養育兒子、沒有再婚、拿積蓄幫助兒子買房、幫媳婦坐月子、幫忙帶剛出生很不好帶的孫子、幫媳婦打掃家裡……;
接下來的【不是、就說不是】,當雙方意見不同時,是可以表達、討論的,例如孝順媽媽的方式是不是只能用金錢做衡量(兄弟之間因為賺錢的多寡而起衝突)?先生該不該幫忙妻子做家事(重男輕女、大男人主義)?M君該不該介入下一代的親子教養問題?……
本文的結論是,任何違反聖經教導的生活模式,必定導致「勞苦愁煩」。相反地,一個人如果想要得到真正的快樂,就必須依照人性的需求而行,而人性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自由意志」,也就是每個人都必須擁有【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的權利,大家才會過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