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住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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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年1月20日在廚房裡的一個空檔,A大廚很高興地跟我說:「我昨天做夢,夢到家裡有個很可愛的小孫女!」我隨即回說:「那很好呀,你大兒子三十歲了,目前也有固定交往的對象,所以他們如果儘快結婚,你的夢境就可能實現喔!」

外場的Q君開玩笑地回說:「那叫做“胎夢”!」接下來大家笑成一團,因為後者通常是指生育年齡婦女所做、有關懷孕或嬰兒的夢。

在眾人的笑聲中,我心頭一驚,想到剛剛有一句開玩笑的話,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於是我趕快走到外場,小聲地跟Q君說:「我剛剛差一點就回說:「是紅衣小女孩嗎?」」沒想到Q君表示,她剛剛也差一點就說出一模一樣的話,只是話到嘴邊,硬是把它給「勒住」!(PS:「紅衣小女孩」是一部恐怖國片,而A大廚先前喜歡看恐怖片,經常會跟大家分享恐怖的內容,也看過該片!)

幾秒鐘後,A大廚跟我解釋為何他會特別喜歡孫女而非孫子,原因是他自己生了兩個都是男生,他的小舅子就住在對面,也是生了兩個男生,所以他會期待家裡有一個孫女!

聽完他的說明,我更是震驚,心裡大大的OS是:「還好剛剛的話沒有說出來,否則真是……」

我想起前幾天,D廚師在炒菜時被熱油噴到眼睛附近,正用手要去保護傷口……,一旁的A大廚說:「我看你的眼鏡應該要去裝鏡片了!」因為D廚師戴眼鏡是為了造型,並非是視力需要矯正,所以沒有裝鏡片。我雖然知道A大廚那樣說話並無惡意,可能是想要用開玩笑的語氣來化解突如其來、令人不安的場景,不過聽在當事者心裡,很可能不會這麼想,於是我很快地小聲提醒他,不要這麼說話,而他也從善如流,沒有再說什麼。

我還想到許多年前某一天,台灣的龍頭T大醫院的小兒血液科病房,一位大教授帶著多位住院醫師和醫學生查房,病人是一位經過多次高劑量化學治療,也接受過骨髓移植,不過癌細胞仍然復發的小男孩。有位學生問這位大教授說:「老師,其他病人經過同樣的治療後,原先的血癌都能受到控制,為何這位病患卻復發呢?」

大教授用台語回答說:「應該是”種”不好。」沒想到男孩的爸爸就在病床邊,聽到教授這樣說,直覺地認定教授是把男孩治不好的責任,全部推到這位爸爸身上。面對孩子血癌復發的壓力與即將死亡的恐懼,又聽到自己被怪罪,這位爸爸怒不可遏地當場發飆,揚言提告。雖然大教授事後認真、誠懇地表示,他的原意是血癌的癌細胞帶有許多不同的基因,有些基因型對化學治療的反應佳,容易治癒;有些基因型則容易突變產生抗藥性,就算做了骨髓移植,還是容易復發。”基因”的台語不容易發音,所以他把它唸成”種”,目的是讓住院醫師和學生容易聽懂。

大家要不要猜一下這位爸爸有沒有接受大教授的說法?答案當然是沒有,於是大教授惹上了公然侮辱罪!

上面這些事讓我聯想到聖經在雅各書1:26的教導:【若有人自以為虔誠,卻不勒住他的舌頭,反欺哄自己的心,這人的虔誠是虛的。】詩篇39:1也說:【我要謹慎我的言行,免得我舌頭犯罪。】

 

原來一個人的舌頭是需要常常被「勒住」的,這個動詞用得真是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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