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的煩惱(五)(學員的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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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第一次看到老師的時候,真的很難想像您的職業是一位醫生,因為一開始,我覺得這個課程跟醫生真的不太有關連,上課方式也和以前很不一樣,一開始還蠻難適應的,所以也沒有很認真地上課。不過第二次上課時,看到您親手為每一位學員製作名牌時,我感受到您對我們,還有對這堂課的重視、用心。

當您在下課前跟大家說:「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寫在紙上,我會親自回答……」,我彷彿覺得自己當時的問題,真的可以得到解答!後來,您在信上給我的答案,真的很有幫助,幫助我更深地分析自己原先的想法,也學習換個角度去看問題,於是我得到的答案更多元,也有更深的體悟。

老師上課的內容,真是對我們很有幫助,可以讓我們變得更好。

這個世界有許多不公平,不過唯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的心態……,這是您教會我的!

在課堂上,我真的學到很多,所以我打從心底謝謝您對我們教導,我也會好好珍惜這些課程帶給我的回憶。 學員H君  106.12.15 」

一位腫瘤科醫師,為何會去到新竹市某中學擔任社團的講員呢?這件事大概要從四、五個月前談起。當時,我認識了一對S牧師夫妻,他們在多年前,因著天父上帝給他們的感動,成立了一個特別重視青少年品格發展的社團法人,叫做「星光品格協會」。後來,他們的女兒就讀新竹市某中學,於是他們就在學校的邀請之下,設立了同名的社團。三年後,女兒畢業了,不過他們仍舊很希望能將聖經中美好的品格傳授給學生,於是就一直維持著社團的運作。

有一天,S牧師夫妻透過臉書的即時通,邀請我到該學生社團授課,於是我開始思考要不要接受邀請。我想了幾個問題:

首先是回想以前在各處演講的經驗,雖然不敢說叫好又叫座,但至少很少有聽眾會不專心聽講,並且多數聽眾會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的台風不是問題。

其次是,我已經在臉書上面發表了四、五百篇的文章,裡面的每一個主題都很實用,都可以幫助人們藉著良好的溝通,來讓生活變得更快樂,所以題材不是問題。

第三是我認為「死亡」是最難的議題,不過我的職業生涯看過四、五千例的實例,天父上帝也藉著聖經的內容,教導我如何面對死亡的SOP……,因此我大膽地推論,當我在面對一群高中生時,不管他們會問出什麼問題,都不會比「死亡」更困難,所以我應該都招架得住。

做過上述思考後,我詢問妻子倩婷的意見,她也支持我接受邀請,於是我就答應去授課了。

初次上課前,我花了不少時間,去規劃課程進行的方式,因為我不想要跟學校目前的上課用一樣的模式,也就是一位老師在上面講、學生在下面聽…,所以我列出了以下的重點:

  1. 移開書桌並將椅子排成一大圈(便於公開討論、彼此有眼神接觸……)
  2. 學員自行準備一枝筆,我發給每人一張便條紙並撕成兩半,半張紙拿來回答問題,另外半張紙拿來在下課前,寫下當日感想(不必具名)或困擾自己(想要得到解答)的問題(要具名)
  3. 如果有人玩手機,則請他分享手機上的內容(校方的規定是暫時沒收手機)
  4. 如果有吃東西,則應保持教室清潔
  5. 初次上課,請每一位學員自我介紹
  6. 第一次上課主題是如何成為「更快樂的人」,方式是請學員(10-12年級)認真寫下印象中,讓他們最不快樂的事,然後我再一步步地協助他們解決……

106年10月6日中午12:50,是初次授課的時間。學員陸陸續續地進入教室後,我要求他們移開書桌並將椅子排成一大圈,沒想到立刻就招到強烈的反彈,許多學員不同意移動桌子,還有一位很高大的學生用鄙視的眼神表明他不願配合……。坦白講,我嚇了一跳,原來學員並不會乖乖聽從我的吩咐!為了讓課程繼續,於是我好說歹說地拜託他們,甚至於是我親自替他們挪動桌椅,才能勉強開始上課。

接下來,我用有獎徵答的方式,讓學生猜一猜我原先的職業為何,目的是打破陌生炒熱氣氛。我開宗明義地告訴學員,課程的目的是藉由品格的正確塑造,協助學員成為「更快樂的人」。另外我也表明,我跟學員的關係是「亦師亦友」,也就是說我不但是有許多知識和經驗要教導他們,我也是他們的朋友,願意聽他們的心聲。

當我請每個學員自我介紹時,大多數學員只講出自己的名字,音量一個比一個小,連站在他們旁邊的我,幾乎都聽不到,有的還連問了三次,我才聽出他的姓名。

當我在詢問某個學員對某個問題有何想法或感想時,他們幾乎都是用著茫然、呆滯的眼神看著我,一個字都答不出來!

好笑的是,當我看著教室左邊的學員並問問題時,教室右邊就會出現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當我好奇地詢問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學員有何看法時,他們就推說:「不是我,是他!」

更讓我驚訝的是,有好幾位學員從一開始上課就趴著睡覺,甚至於還連續睡了兩堂課!

…………

就在我受到驚嚇之中,兩堂課結束了。在騎車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裡充滿著挫敗的感覺,我完全 Hold 不住他們,我對他們完全沒有約束力。如果是學校老師,可以拿分數或獎懲來約束他們,可是我沒有,連學員要睡覺,我叫了、他不醒,我也莫可奈何;我也沒辦法讓全班都安靜,因為總是會有學員在跟隔壁或前後認識的人講話……。我實在是太震驚了,怎麼會這樣呢?我是不是應該要承認失敗、放棄剩下來的七次課呢?

回到家後,我跟妻子倩婷提到上述感想,她竟然回答我:「這很正常呀!」

這樣的回答讓我更驚嚇,心裡的OS是:「什麼!這很正常?」不過,因為妻子曾經有許多年跟青少年相處的經驗,所以我還是願意聽她的意見,她說:「青少年就是這樣呀,他們還不認識你,所以不想要看著你或是跟你有眼神的接觸;

他們不斷地跟旁邊的人講話,可能是要轉移自己面對陌生老師的壓力;

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出來,代表他們對自己缺乏自信,所以不想讓老師或其他人認得或記住他;

他們不敢開口回答問題或表達意見,一來是因為不習慣(因為傳統的教育模式裡很少有機會),二來是對自己沒信心,很害怕自己回答的不好而被嘲笑;

學員不願意圍坐成一圈,理由也一樣,不想被其他人看見或受到注視;

至於睡覺一事,那也沒什麼,因為中午一點,人會想睡覺,並沒有什麼奇怪……。」

聽過妻子的說明,我用理性思考了一下,我願意接受。接下來,妻子勉勵我說:「跟青少年上課,一定要訓練自己,不要被那些在睡覺、在說話的學員影響,注意力要放在那些願意聽課的學員身上,至少後者可以學到一些東西。如果焦點放在前者,那麼不僅自己會動怒,無法專心講授內容,於是連僅有幾位願意認真聽課的學員也學不到東西,那就全盤皆輸了!」

當我認真聽完妻子的一番話,我的怒氣、挫折、沮喪很快就消失了,我想起聖經歌林多前書13:4—8 “愛的真諦”:【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驕傲,不做魯莽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記住別人的過錯,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我告訴自己,我願意因為「愛」他們,所以我願意「忍耐」他們的言行……,我相信當我願意這樣做的時候,天父上帝會給我一個應許,那就是“Love never fails愛是永不止息 !”也就是結果一定會成功,一定會有美好的事發生。

接下來,經過了五次上課,我收到了文章最前面的學員回饋。這樣的過程,再次印證一件事,那就是“Love never fails愛是永不止息 !”我感謝天父上帝的應許,也謝謝妻子的提醒與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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