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9月下旬某一天,水果日報的頭版是「子宮破裂難產 醫泣:我不是神 嬰夭折母險死 百人怒圍醫」內容摘要:新北巿一名產婦前天生產時因子宮破裂大出血,胎兒出生時臉部已發黑、無生命跡象,雖經轉院急救仍不治,產婦也一度命危進了加護病房……,家屬不滿子死母傷,半夜糾集百名親友到診所撒冥紙抗議要醫師出面,直到大批警力趕到,才避免衝突場面發生。主治醫師昨哽咽致歉「我不是神,不敢說完全沒有疏失」,家屬則已對醫師及診所提告過失致死罪。
同樣是醫師的我,看過上述新聞後,心裡當然很難過,尤其是當中的「我不是神…」一詞,更讓我聯想起以前在醫院裡的一位婦產科醫師L君的故事。
故事的起頭是大約在二十年前,當時我剛到新竹醫院服務不久,我觀察到一個現象,讓我很吃驚,於是我寫了一篇文章「以福音為恥的基督徒」:
在耶穌被捕的那個晚上,跟從了他三年半的使徒彼得,在大祭司該亞法的院子裡三次公開地不承認他認識耶穌。這件事在馬太、馬可、路加及約翰四卷福音書當中都有清楚的記載,以馬太福音二十六章為例:【拿耶穌的人把他帶到大祭司該亞法那裡去;文士和長老已經在那裡聚會。彼得遠遠地跟著耶穌,直到大祭司的院子,進到裡面,就同差役同坐,要看這事到底怎樣。
祭司長和全公會尋找假見證控告耶穌,要治死他。……彼得在外面院子裡坐著,有一個使女前來,說:「你素來也是同那加利利人耶穌一夥的。」
彼得在眾人面前卻不承認,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甚麼!」
既出去,到了門口,又有一個使女看見他,就對那裡的人說:「這個人也是同拿撒勒人耶穌一夥的。」彼得又不承認,並且起誓說:「我不認得那個人。」
過了不多的時候,旁邊站著的人前來,對彼得說:「你真是他們一黨的,你的口音把你露出來了。」彼得就發咒起誓說:「我不認得那個人。」
立時,雞就叫了。
彼得想起耶穌不久之前才對他說過的話:「雞叫以先,你要三次不認我。」他就出去痛哭。】
…………
一件事重複地被寫在所有的福音書當中,想必它是很重要的,值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彼得所做的這件糗事,雖然已經是歷史事件,但我從個人的眼光來看,相同的場景卻不斷地臨到今日每一位在職場工作的基督徒。
當一位年青的基督徒從學校畢業之後(在這之前信主(跟從耶穌)的經歷可能不到三年半),幾乎都會投入職場,也就是來到了一處陌生的環境(就像是上述大祭司的院子)。有些人適應不良,無法與同事共處、無力達成上級的要求、工作也沒有成效……,這樣的基督徒為了不想讓耶穌的聖名蒙羞,自然不會、也不敢在公開場合承認自己是基督徒……。(其實這樣的信念是不符合聖經教導的,因為聖經在路加福音5:32說:【我來本不是召義人悔改,乃是召罪人悔改。】換句話說,基督徒並非高人一等的人,他只是蒙恩的罪人。)
另外的人則是努力認真、犧牲休假、績效良好,得到上級的賞識及同事的肯定……,這樣的基督徒更不會、也更不敢在公開場合承認基督徒的身份。
大家可能會覺得奇怪,前一種人不認主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後一種人應該不會如此呀!
其實不然,我就以自己所在的職場——醫院為例來加以說明。醫學生進入醫院不同的部門,從最辛勞的住院醫師做起,每日晨會、查房、接病人、上刀、研讀期刊書籍、參加各種研討會,逐漸地累積了一些經驗和判斷病情的能力,因此受到病人及家屬的稱讚和上級主治醫師的肯定。
在這樣的過程中,他開始對自己的醫術越來越有信心,也越來越不用倚靠神了。幾年之後升任主治醫師開始獨當一面,病家送上【華陀在世】、【回春妙手】的匾額,他已經不知不覺地扮演起病人和家屬眼中【上帝】的角色了,當然耶穌的位置就不見了。
這時候,如果要這位醫術高超的大醫生公開承認主,那真是比登天還要難。大家可以想像一個場景(以一般尚未認識神的人來看),病人得了某種病症必須接受重大的手術,病家滿心期盼這位外科聖手能夠手到病除;
如果在手術的前一刻,這位醫師很認真地告訴病患及家屬說:「雖然我會盡我的努力,但是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出意外,因為神才是掌管萬有的,所以我必須禱告求上帝賜福在每一個環節。」(這就是公開承認主,而不是只把基督信仰掛在嘴邊,例如把「感謝主」三個字當作口頭禪或發語詞)
你猜結果會如何?
很可能病人及家屬嚇都嚇死了而立刻要求停止手術並轉院,因為他們原先將這位醫生當作是神來倚靠甚至是崇拜,卻不料他認真地承認耶穌才是神而他不是,實在令他們失望。除此之外,醫院的同事和長官大概也不會給這位醫生什麼好臉色,特別是在目前以績效掛帥的醫界潮流下。
當然,病家也可能被這位醫生認真的告白所感動,願意一起禱告祈求神的恩典,那麼當手術成功之後,這位醫生就不敢把全部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會竊取神的榮耀,病患及家屬也就會很自然地將榮耀與感謝歸給耶穌,說不定從此就信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