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生病了(下)(癌症使你的人生變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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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幫助一位罹患癌症的醫師,經歷一場再生之旅呢?我個人的建議是先從認知的改變做起,於是我想起二十多年前,曾經非常用心地寫了一篇「癌症使你的人生變彩色?!」,收錄在「醫生也醫死」一書,以下是內容摘要:

牛頓先生的頭被掉下來的蘋果扎了一下,原是無妄之災一樁,但是他卻從中發現了宇宙中的萬有引力定律。

在愛迪生先生的眼中,令人驚恐萬分、避之惟恐不及的打雷閃電,卻成為他發明電燈的靈感來源。

中國的先聖先賢看到了幾隻魚兒,為了某些目的用力地逆流而上;他們並不是替魚兒感到精疲力竭或悲哀萬分,相反地卻從中明白了做人要力爭上游、不畏艱難的哲理。

看到了月亮的陰晴圓缺,並不是覺得月亮變醜了,而是明白了人生中常有的旦夕禍福。

看到了結實櫐櫐的稻穗低垂著,並不是覺得稻子怎麼那麼累、細細的腰桿要扛那麼重的包袱,而是明白了做人要謙虛的道理,愈是有學問、有內涵,愈是要謙恭。看到了色彩鮮豔的毛毛蟲,有一天把自己層層包了起來,一段時日之後化成眩麗奪目、自由飛舞的蝴蝶,並不是覺得毛毛蟲真是愚笨地做繭自縛,而是明白了生命是有蛻變的可能。

類似的例子實在不勝枚舉,因為在這個上帝所創造的自然界中,到處都充滿了許多令人驚嘆的智慧,使得歷世歷代的人可以從中得到啟示,進而獲益。

繞了一圈,讓我們再回到癌症的主題吧。

癌症已經穩居國人十大死因的首位多年,展望未來,趨勢並未改變,是不是我們每個人在談論癌症時,就只能色變、就只能無奈、自認倒楣、或是怨天尤人?

難道沒有一種智慧可以幫助我們以另一種全新的眼光來看待癌症嗎?

網友可能會覺得這是痴人說夢話,或是認為作者大概是發瘋了、頭腦不清楚,因為癌症通常和死亡非常接近,而死亡正是大家最懼怕的啊!

這個世界充滿著許多不公平的事,有人天生聰明、美麗、家境優渥、人見人愛、一帆風順,有人天生愚笨、醜陋、家庭破碎、人見人嫌、命運坎坷,但至少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公平的,那就是聖經在希伯來書9:27所說的【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後且有審判。】

雖然這句話是真理,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只是在理智上承認它,但是在情感、心靈及行為上卻大大地否定它,也就是說每個人都知道當一個人面對死亡時,什麼都帶不走,但是卻要窮一生的時間來求取功名利祿,甚至於要為下一代留下龐大的財產,雖然明知道自己的下一代在離世之前也帶不走任何有形的東西,但是仍要如此做,甚至於是巧取豪奪、不知羞恥地去做……,這就是在理智上承認人人都有一死,但是在情感、心靈及行為上卻完全否定它。

一個人的身、心、靈在此種錯亂的情境之中,怎麼可能帶來美好的結局呢?正如一位高三的學生,雖然在理智上知道七月是大考的日子,但是在情感及心靈上卻否定它,以至於在行為上不用功讀書、只知吃喝玩樂,你想他有可能在考試當天從容自若嗎?若不是嚇的屁滾尿流,就是悔不當初,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想每個人都會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考試勝利的滋味只會留給那些在之前努力預備、充實自己的考生吧。

考試的例子並不難理解,問題是考試失敗了還可以重來,而死亡卻只有一次機會,不過絕大多數人的腦子在面對這件比大學入學考試不知道要嚴重多少倍的事情上,真不知道是缺少了什麼指令,硬是轉不過來,怪不得古人要說「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雖然人們無法預測自己的死期,但是我們仍然可以將死亡分成兩大類,一類是不可預期的,另一類是可以預期的。前者是非常常見的,例如意外、車禍、空難、火災、特殊事件【例如美國911恐怖自殺事件】,以及所有國人十大死因從第二名排起的每一種疾病。

為什麼要特別提到除了癌症之外的病因呢?因為心臟病、糖尿病、肺炎、尿毒症、細菌性敗血症、肝硬化等等每一種疾病都可能導致死亡,問題是罹患這些疾病的人絕大多數會認為自己應該是幸運的、是不會那麼倒楣的、是有機會的、是值得被送到加護病房接受最先進的醫療並且全身被插滿管子的、是絕對不放棄一絲一毫希望的……,因此他們通常不會對死亡有所預備的,可是死亡還是來到了,其結局如何,讀者可以自行想像。

這類的死因絕對不是小問題,因為這些林林種種的病因加起來所造成的死亡人數,遠超過令人不悅的癌症數倍,但是卻很少人注意。

 

在可以預期的死因當中,最容易理解的便是癌症了,正因為癌症會讓人聞之色變,因此每個人在面對癌症時,大腦當中便會多了一個指令,使你不僅在理智上、更是在情感及心靈上都必須要學習面對死亡,以至於你的行為也會有所調整。

你會開始明白什麼東西是沒有價值、是帶不走的,什麼事物是值得你用全心全意去經營的,你會開始用心地尋找生命的意義、存在的價值以及靈魂的歸宿。

所以當你患了癌症時,只有兩種結局,一種是你的病根治了,而你剩下的人生因著對死亡的認識,有所蛻變,開始懂得感恩、曉得珍惜、認識體諒、明白憐憫,以至於你的生命變得更豐盛(正如上一篇文章裡的「再生之旅」)。

另一種結局是醫生在經過許多努力之後,仍然無法治好你的癌症,此時你也無需太過氣餒,因為你仍然有一段時間,可以從容地預備,以至於在死亡來臨時,可以劃下完美的句點,得到善終。

 

容我再舉個例子,大多數的人都像是用焦距模糊的單眼相機來面對人生,凡事都不清楚、都朦朦朧朧,當然也看不見終點(雖然死亡可能隨時在身邊)。

癌症就像是一隻神奇的手,將相機的焦距調正了,使你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那個原先就一直存在的終點—-「死亡」,雖然你會覺得不舒服也不習慣(因為你的眼睛已經太習慣於模糊不清),但是你卻會獲得一項極寶貴的禮物,那就是你開始可以用正確的眼光、清楚的視線來面對人生。

你可以看見造物主的神奇、體驗人生的真愛、掙脫物質的綑綁、脫離金錢的誘惑、學習饒恕的藝術……,這樣的人生豈不是由模糊變清楚、由黑白變成彩色的!

 

親愛的網友們,在看完上述內容之後,或許您不同意我的看法,不過我期待你會開始認真地思考某些問題!

………………

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將這篇文章付梓時,印刷廠的老闆很直覺地認為作者一定是電腦打錯了,於是很自動地將標題刪掉了一個「彩」字,變成【癌症使你的人生變色】。是的,一字之差可以使文意完全相反;同樣地,一念之差也可以改變人生的顏色。

經過了二十多年,重新讀過上述內容,我發現需要修改的地方並不多。雖然當初寫作這篇文章的目的是對社會大眾做宣導,不過我既然常常強調醫師其實也是平凡人,因此我希望上述內容也能協助一位罹癌的醫師,讓他的人生由模糊變清楚、由黑白變彩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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