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流淚谷(一)(冰山的主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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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年8月上旬的「快樂門診」,來了一位年近七旬的婦人W君,她表示自己是國中退休老師。先生於將近一年前過世後,把原先經營的小型貿易公司交給她管理,沒想到接下來問題接踵而至。首先是公司裡的資深會計(兼人事)不尊重案主,常常拒絕案主交付的工作,例如當W君想要資遣某位工作不力的員工,於是向會計詢問資遣的流程,沒想到對方竟回說「不知道、不會辦」(W君卻記得前幾年該會計曾辦理過類似的工作);

W君從外面打電話給該會計,希望她幫忙某件事(當時離下班時間還有10分鐘),對方竟回說「我已經離開公司了」!甚至於當W君必須申報遺產稅時,該名會計介紹一位台北的會計師,費用竟然索價60萬,後來W君回新竹找其他人,整個過程只收取3萬元……

 

聽到這裡,我以為W君的困擾偏向職場上的權力鬥爭,不過我提醒自己要按照聖經雅各書 1:19的教導:【你們要快快的聽,慢慢的說……】我告訴自己,所有看得見的問題都是「冰山的一角」,我必須藉著【快快的聽】(認真聽、仔細想),找出「冰山的主體」,才有可能「完整地」解決問題,而這樣的過程必須花時間、有耐心……

 

接下來,W君提到先生生前非常照顧她(雖然分房睡,不過換季時會為她更換適當的被子……);關於先生的後事,W君在20年前就在新竹縣某處買了墓園,不過先生過世前,一度反對葬在該處,理由是地點偏僻、路又陡,先生擔心她的安全……;近幾年,W君心臟不好,聲音常沙啞,後來聽力也不好,於是先生花了18萬買了名牌助聽器給她,還經常幫她配戴……

 

聽到這裡,我逐漸看懂W君的「冰山主體」了,應該是先生過世後,她調適困難、走不出悲傷。

我沒說任何話,繼續讓W君自由地表達。她表示兩人結婚46年,現在當她去到兩人曾經散步的地方,她彷彿看到先生的身影坐在路旁的椅子上。先生過世前,有吩咐她日後搬回先生的房間住,不過她不僅沒有動作,反而保持房間內的東西都沒動,彷彿先生還住在裡面一樣。

每每看到路上有夫妻手牽手,W君都會觸景傷情……

 

很快地,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約了W君一週後回診。我告訴她,現實的「事情」應該要處理,例如W君跟公司員工的衝突,有部分原因可能是她聽力不良所導致(例如:因為聽不清楚多問了一遍,對方容易覺得W君明知故問…),所以我強烈建議她去公司開會、在公開場所,都要戴助聽器,才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也表達很願意聽她說話,並說明我曾經看過4-5千例的死亡,所以有能力協助她面對先生的死亡及悲傷。

聽到這裡,W君臉上露出笑容。

結束跟W君的協談後,我心裡想的是,她們夫妻兩人之間感情的連結應該是非常、非常、非常強烈,以至於當先生過世後、等同於兩人要分離時,雙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死亡所帶來的分離就像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沒有人知道如何面對、如何處理……。

面對死別生離,父母沒有教、老師沒有講,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有些人願意承認自己的無助……(例如W君),有些人不願意承認而想要用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來面對,例如花大錢辦告別式、修建美麗堂皇的墓園、舉辦粉紅色的喪禮、替死者辦一場大型的音樂會、隱瞞過世的消息,強顏歡笑假裝沒事……,其實都不會有效的。

即便是當下或一下子有效,還是很快就會失效,悲傷會像海嘯般襲來,讓人無力招架。

到底該怎麼辦呢?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所以我找到的方法是在歌林多前書13:4—8 “愛的真諦”:【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當我們願意照著做的時候,天父上帝會給我們一個應許,那就是“愛是永不止息 Love never fails ”, 也就是結果一定會成功,一定會有美好的事發生。

換句話說,聖經中「愛的真諦」裡所描寫的”愛”,就像是”屬靈的混凝土”(如附圖),人們只要努力地將它倒入這條鴻溝裡(如果是”生離”,可能只需要少數幾卡車的混凝土;如果是”死別”,那就需要許多、許多卡車的混凝土),它就會逐漸被填平,於是分離的焦慮和傷痛,就會逐漸地減輕、緩解,結果就是雙方都會得到力量,能夠繼續往前走。

 

於是我打算在下一次門診時,將上述真理教導W君,我還聯想到「助聽器」應該是個很好的題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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