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看實體的報紙嗎?是的,我還在看而且是每天看,我也知道在人手一機的時代,看報紙的人應該是越來越少了。在我求學、成長的年代,報紙是非常重要的知識來源,一則則的新聞是記者努力的成果,一篇篇的社論是有識之士針砭時事的看法,因此我對新聞從業人員有著相當高的敬意。
長大以後,我逐漸知道原來新聞報導是可以被扭曲、被操縱的,例如在集會遊行的混亂過程中,甲媒體所報導的影像和內容是「警察打老百姓」,而乙媒體所報導的影像和內容卻是「暴民打警察」,我該相信誰呢?
當我在醫院工作後,跟媒體接觸的機會是在記者會。我還記得民國86年,我為了籌設竹苗地區首座「腫瘤暨安寧病房」,需要大約一千萬資金,因此召開記者會對外募款。記者會前一天,社服室的長官問我:「記者會的新聞稿寫好了嗎?」我不解地回問:「什麼是新聞稿?新聞稿要幹嘛?」
經過一番折騰,我才弄懂何謂新聞稿,而且我還看到記者會隔天報紙上的新聞刊出後,裡面的內容幾乎就是我所提供的新聞稿內容。哇,原來記者的工作是如此進行的……
最近這幾年,手機和網路包圍著每個人,引發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現象,那就是「全民皆記者」,任何人只要用手機拍下照片或錄下影像,隨手加上幾句話,就變成了記者,所報導的內容就無遠弗屆地傳送出去了。
最近一年,如同幾年前的「霾」,我又學到了一個新詞彙,那就是「假新聞」…,於是網路上有一句話:「不看新聞你會脫離現實,看了新聞你會遠離真相!」
是的,這個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不管大家喜不喜歡、接不接受,媒體、記者就已經是這樣了,因此當107.12.1,我在蘋果日報上面看到張潔平專欄,標題是「21世紀的新聞課長什麼樣?」引起了我的好奇,是帶著負面想法的好奇。
作者提到他在香港的大學裡開設了一門有關新聞報導的課,對象是第一次走出大陸的中國留學生。作者思考到,21世紀的新聞學院,在新聞媒體所在的生態體系整個垮塌,曾經有的專業主義、價值共識隨著整個產業壟斷話語權的失落,也被衝擊得七零八落的時候,在大多數學生可能都不會在新聞媒體做專職記者的時候,該教學生什麼?5個W有用嗎?知道怎麼寫開頭有用嗎?
於是作者放棄了自己原本講選題、講採訪、講寫作、講編輯和數據新聞的計劃,轉而講議題,通過議題展開脈絡,通過脈絡認識香港、台灣,也認識所身處的互聯網輿論空間、媒體產業,認識在今天的媒體環境裏,一個記者可能面對的倫理問題有哪些。
學期結束後,作者覺得學生在未來是否做一個專職的記者,已經不那麼重要。作者期許學生能夠獲得理解並談論自己所處世界的能力:一雙觀察者的眼睛,一門記錄者的手藝,一顆探索者的好奇心,一點設身處地的共情力,會讓打開世界的方式變得不同。
作者特別提到哲學家Richard Rorty 的一段話:「要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互相尊重和包容,單靠『講道理』是行不通的。相較於理性討論,『講故事』更容易通過故事來打開人的同理心,讓人們有能力把跟自己非常不一樣的『他者』,包括到同樣會感到痛楚和羞辱的『我們』當中。人們有了基本的同理心和信任之後,才有『講道理』的空間。」
讀過上述內容,我深有同感,因為我在醫院裡照顧過四、五千位癌症病患,加上退休後在餐廳工作,花了許多時間和力氣才明白的「靈性照護四步驟」和「人際溝通四步驟」裡面,第二步都是「同理(接納)」,也就是當某甲想要對某乙進行靈性照護(其實就是一種”溝通”),他應該努力的第一、二步是傾聽(了解)、同理(接納);有了第一、二步的基礎,某乙的「心門」才會打開,接下來才可能走到第三步「引導(指引)」,最後則是某乙運用自由意志,選擇要不要走到第四步的成長(改變)。
該如何做好第一、二步呢?看起來似乎很困難,不過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所以針對這個問題,我建議最 simple and effective 的方法就是聖經在雅各書 1:19的教導:【你們各人要快快的聽,慢慢的說,慢慢的動怒。】也就是說,溝通的第一步並不是說話而是「快快的聽」,這裡的「快快的聽」指的是認真地、仔細地聽,於是某甲可以看懂某乙的哪些言行其實只是「冰山的一角」,而真正的原因或動機(冰山的主體)常常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的。
【快快的聽】之後,接下來是【慢慢的說】,該如何慢慢的說呢?哲學家Richard Rorty提到用「講故事」的方式,我個人覺得很有道理,因為喜歡聽故事應該是人性共通點,不僅是小孩喜歡聽故事,其實大人也喜歡。近年來,行銷與管理領域的專家們也強調故事的重要性。
我還想到耶穌常常喜歡用比喻來跟門徒以及其他人溝通,其實跟說故事沒什麼兩樣,我來舉個路加福音12章的例子,標題是「無知的財主」:
「有一個財主田產豐盛,自己心裏思想說:『我的出產沒有地方收藏,怎麼辦呢?』 又說:『我要這麼辦:要把我的倉房拆了,另蓋更大的,在那裏好收藏我一切的糧食和財物,然後要對我的靈魂說:靈魂哪,你有許多財物積存,可作多年的費用,只管安安逸逸地吃喝快樂吧!』
上帝卻對他說:『無知的人哪,今夜必要你的靈魂;你所預備的要歸誰呢?』凡為自己積財,在上帝面前卻不富足的,也是這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