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講幾次你才會懂?(上)(一學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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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這句話,網友們用過嗎?常用嗎?是對家裡的小孩說?對職場理的員工部下說?對新進人員說?還是對身邊最親近的配偶說呢?以前在醫院工作時,我雖然不常說出這句話,不過倒是在心裡常常出現這句話,對象是護理師、醫師助理、住院醫師、病人、家屬……,甚至於是醫院理的長官!現在,我對這句話有不同的詮釋,想要跟大家分享。

106年3月某一天,餐廳來了一位新人E君,是小老闆N君找來的二廚,要頂替即將離職的B大廚。所謂的”二廚”,理論上他的能力應該是介於什麼都不會的學徒和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廚之間,不過這中間的範圍還是很大的,就像是成績介於0—100之間。觀察了幾天,我覺得E君炒菜、翻鍋的動作很流暢,不過對於油鍋的各樣知識,以及餐廳內各式菜餚的製作和調味,就顯得很陌生。

新人E君到任後,內場領班A大廚就請D廚師負責教導他,因為D廚師原先就是負責油鍋的工作,而後者就是目前E君最主要的工作。

過沒多久,D廚師就來跟我抱怨說:「阿信,我跟E君說,只要有客人上門,負責油鍋的人就應該立刻把油鍋下面的瓦斯爐開火,讓鍋裡的油溫提高,才能準備處理接下來的各樣配料,例如牛肉片、魚片、雞丁的過油,接著讓爐子師傅炒菜,如果油鍋動作太慢,就會延誤整體的出菜。我跟他講了,可是他沒有照著做!」

過沒多久,D廚師又來跟我抱怨說:「阿信,我跟E君說,炸好的板豆腐,要用有許多孔洞的漏盆來裝並且放涼,這樣豆腐的水分和剛剛油炸過的油,才能往下流出來,才不會把豆腐悶著,容易造成腐敗。我跟E君講過了,可是他還是拿著一個沒有孔洞的塑膠盆來裝,他都不聽我的指導!阿信,你比較會講,你去跟他講!」

過沒多久,D廚師再來跟我抱怨說:「阿信,我跟E君說,炸好的吳郭魚置放在不銹鋼橢圓型盤上,必須魚頭朝外、魚尾朝內,兩兩相疊,才能將許多隻魚疊起來,最多可以疊十隻,可是E君都不聽,剛剛炸好的魚還是隨便疊,他都不聽我的教導……。」

即將離職的B大廚也跟我抱怨說:「阿信,我跟E君說,供應油鍋瓦斯爐的加壓馬達,每次用完都要記得關,否則馬達容易燒壞!我講了,可是他都不聽,馬達還是忘記關。」

…………

聽過資深廚師一次又一次對E君的抱怨,我心裡的壓力很大,因為老闆好不容易找來一位新人,如果這些抱怨事件沒處理好,結果一定是E君走人,於是內場就會缺人手,當然大家的日子就難過了;不僅如此,也沒有人敢保證下一位找來的人,就一定會比E君更符合大家的期待!

發生了上述事件,讓我不禁回想起以前在醫院工作時,我是如何教導、對待新進人員的。我很願意教導他們,不管是護理師、醫師助理還是住院醫師,不過我期待的狀況是”我講一次(教一次)他就應該聽懂(學會)”!

不過坦白講,二十多年的醫療工作中,我的期待(理想)從未出現過。因為這樣,我就常常生氣、抱怨,心裡的OS跟上面資深廚師的想法大同小異,都是:「跟你講過了(我教過你了),你還是做錯(沒有改變),你都不聽(很固執、自以為是……),也不肯學(不肯改變),算了算了,我不要再講了(白費唇舌、浪費力氣、熱臉貼冷屁股……),讓你去踢到鐵板(被病人和家屬投訴、被其他同事數落……),看你學不學得會!」

從醫院退休後,我選擇到餐廳擔任高年級實習生,上述的觀念才開始改變,因為畢竟隔行如隔山,雖然我非常認真學習,例如師傅們九點才上班,我則是八點不到就進廚房做準備、做練習;我還認真地做筆記,把師傅們教我的內容,不管是某一道菜的配料內容,還是炒作時的調味方式,當天回家後我都寫在筆記本上,然後反覆閱讀、熟記……,結果是我雖然進步很快,不過還是會漏東漏西,需要別人不斷地提醒。就拿”油鍋加壓馬達使用完畢後,要記得關閉”這件事來看,我應該是經過了兩、三個月,才養成習慣,絕非一天兩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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