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兒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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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年5月中旬,來過快樂門診的案主L君在社群媒體上公開貼出「請問我該檢討及怎麼調整教養孩子的方式?為人母的,每天都會提醒正處於叛逆期的國一女兒…

我 :「有沒有完成評量及該寫的講義?」

女兒:「有啦…」

我:「很棒喔,都會主動做好自己的功課!」

女兒:「因為你很吵、每天都在唸,所以我都先寫好了…

我:「媽媽是關心你啊!」

女兒:「你很煩耶!」

我:「心裡火大了,但沒繼續跟女兒對話……」

 

隔幾天,L君來到診間,我一開始就對她表示,如果她女兒坐在我面前,我會拍拍手、稱讚她敢對L君嗆聲!

聽到這裡,L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知道她接下來會很認真地看我到底在幹嘛(頭腦是不是不清楚…),於是我開始說明:

 

「被自己的孩子嗆聲…」,當然是一件令父母不舒服的事,該如何完整地解決問題呢?我一貫地按照雅各書 1:19的教導:【你們要快快的聽,慢慢的說……】我告訴L君,所有看得見的問題(孩子頂撞父母、對爸媽嗆聲…)都是「冰山的一角」,如果只想快速地解決後者,結果通常不理想,因為水面下的部分很快就會浮起來,也就是問題、衝突會日復一日地出現。最有效的方法其實是藉著【快快的聽】(認真聽、仔細想),找出「冰山的主體」,才有可能「完整地」解決問題,而這樣的過程必須花時間、有耐心……

 

想要弄懂「冰山的主體」,我首先想到「上國中」、「青春期」、「會頂嘴」、「很叛逆」……,似乎是連鎖的詞彙,為何如此呢?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孩童必須經過「青春期」,才能轉變成大人,而此一過程的重點就是「成熟長大」。「長大」二字,所有父母都能理解,不過該如何定義「成熟」一詞呢?我個人的想法是,「成熟」其實也是一種「長大」,只不過它強調的是「自由意志」的長大!

「自由意志」是人性中最重要的部分,正如聖經在箴言4:23所教導的:【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經文中的”心”,就是指一個人的自由意志。

接下來我問L君有沒有想過,孩子們的「自由意志」該如何長大呢?是像兒童繪本裡的小樹苗,澆澆水、施施肥、曬曬太陽嗎?那當然不是,「自由意志」要長大成熟,必須依賴下列模式:

 

運用「自由意志」>> 做出某個決定 >> 產生某種結果 >> 自己為結果負責

 

上述SOP的最重要觀念是,「自由意志」是抽象的、看不見的,而「某種結果(無論好、壞)」是看得見、也是孩子可以清楚感受到的。有了切身的感受,孩子才會重視、看懂「自由意志」的重要性,進而學習管理它。

換句話說,如果做父母的只是吩咐孩子:「你要學會管理『自由意志』!」孩子應該是有聽沒有懂,因為它太抽象了而且是看不見的,所以父母親如果真的想要協助孩子學會管理「自由意志」,那麼父母親應該努力地營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使得上述的SOP可以一次次地讓孩子練習……,如此一來,孩子們的「自由意志」才能成熟長大。

……………

有了上述的認知,我告訴L君,關於「孩子頂撞父母、對爸媽嗆聲…」,看起來只有一件事,其實裡面包括兩件事,第一件是,孩子的「自由意志」長大了,自然會去衝撞父母原先所定下的各種規範,這是一件正常、美好的事,正如L君上了國中的女兒如果對她抱怨:「鞋子穿不下了、硬穿的話腳會痛…,上衣穿不下了、硬穿的話鈕釦會蹦開…,長褲穿不下了、硬穿的話變成七分褲……」我相信L君會給予正面、肯定的回應,所以上述第一件事,我用「是」來稱呼它。

 

第二件則是,因為孩子對於「自由意志」的操控並不熟練,就像是第一次騎腳踏車可能騎得歪歪扭扭(甚至屢次摔車),導致她用了「不當的態度、語氣」去衝撞父母原先所定下的各種規範,這是一件值得學習、有待改善的事,也是父母有責任應該教導的部分,所以上述第二件事,我用「不是」來稱呼它。

 

既然衝突的場景中,有「是」也有「不是」,那麼父母該如何處理呢?聖經在雅各書 5:12教導我們:【你們說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

於是我建議L君按照上述教導,先【是、就說是】地肯定、稱讚女兒「自由意志正在正常地發展……」,不過也必須【不是、就說不是】地提醒她,雖然「自由意志想要長大」的本質是正常、美好的,不過在「方法」(態度)上,還有改善的空間……,

例如L君可以教導女兒說出:「我長大、讀國中了,我的『自由意志』正在快速長大,所以我需要練習管理自己的時間、說話、做事、交友,也會更加重視『隱私』……

我希望父母能夠適當地協助我、給我足夠寬廣的空間,而非事事吩咐我、命令我……。

我知道父母都很關心我,因此如果我覺得遇到困難、超過我目前的能力範圍,我會『主動地』尋求父母的意見;

如果我犯了錯,我期待父母溫和地提醒我……。如果你們如此對待我,我會感受到你們正確的、適當的愛,我也會更愛你們!」

 

跟我同樣是基督徒的L君表示,她可以認同上述理念,於是我交付她一件「Homework」,我要求她在下次協談前,必須跟女兒溝通、對女兒道歉(理由是沒有用正確、完整、符合聖經的眼光來看懂女兒的言行)…

 

L君表示,「對女兒道歉」讓她很為難,因為她很少做類似的事……;

我回應,那是她的事,是她的「自由意志」所管轄的範疇,而聖經的教導是【不是、就說不是】;如果【不是、就說不是】的道歉,L君做不到……,那麼她又如何能教養女兒對自己不當的說話態度跟父母道歉呢?

 

我不知道L君會不會交作業,因為她擁有「自由意志」,不過一週後的協談時間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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