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停止說話,讓W君整理情緒。幾分鐘後,我表示自己可以同理他的壓力。我平靜地告訴他,一週前,當我得知自己的妻子有可能癌症復發時,我連續兩個晚上無法入睡……,我是一位癌症專家、人生有五十多年的閱歷,對於所愛的人罹癌況且如此,而W君才不過十二歲……。當我在說這段話時,W君認真地看著我,似乎是覺得我真的可以體會他的壓力、感受。
我繼續說:「我不會哄騙你,告訴你媽媽的癌症絕對不會復發、媽媽絕對不會死掉……,不過我可以教導你,如何排解非常擔心媽媽未來可能會死掉的壓力。對於此一問題,其實你們全家人都有壓力,不過沒有人敢公開地說出來,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講到這裡,我看著媽媽H君,她點點頭。
我表示,對於「生離死別」的議題,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能怎麼辦?最常見的方式就是逃避、假裝沒事、絕口不提……,其實問題仍舊存在,還會越滾越大,如同W君的家庭。
我問W君:「你為什麼會非常擔心媽媽可能會死掉呢?」他想了一下,答不出來……,於是我告訴他:「是不是因為你很『愛』媽媽呢?」W君很認真、用力地點頭。
我表示,這個難題在人們眼中,是一件無解的事,不過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所以針對這個問題,最適當的解決方式就是運用聖經歌林多前書13:4-8 “愛的真諦”當中的:【Love never fails愛是永不止息。】這句聖經告訴我,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是【never fails】(從不失敗的),換句話說就是「必定成功、一定有效……」,所以不管是面臨「生離死別」,還是面對所愛的人生病、自己心裡極度擔心……,我們都可以把心裡的「愛」說出來、表達出來……,當我們這樣做,就等同於是在人際關係的鴻溝中填入許多混凝土(如附圖中的一顆顆愛心),結果會是你們雙方都會得到更多力量,來面對不管是「生離死別」,或是為對方的擔心。
接下來,我請W君跟媽媽站起來,請她們兩人互相擁抱,我吩咐W君大聲地對媽媽說:「我很愛你、很愛你,我捨不得妳生病,因為我很愛妳……」,媽媽也不斷告訴W君,媽媽很愛他……。擁抱過程中,兩人都哭了、都流著淚……
我繼續表示,剛剛的擁抱、說出愛……,其實每一天都可以做,不管是在晚上睡覺前、早上出門上學前……;我還提醒W君,如果在學校突然很想媽媽、突然很擔心媽媽、突然壓力很大……,可以在下課時間用手機簡訊跟媽媽說:「我剛剛很想妳、很擔心妳,我很愛媽媽……」。
當他如此做,神奇的事就會發生,他將會發現心裡面擔心媽媽的壓力會減輕,於是就不需要做出異常行為,不管是頻繁洗手或是沈迷電玩。
從另一角度來看,上述過程如同應用聖經雅各書 5:12的教導:【你們說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以及它所衍生出來的”實話實說、就事論事” 的法則(愛媽媽就說愛媽媽)、(很捨不得媽媽生病就說很捨不得媽媽生病)、(很擔心就說很擔心)、(打電動並非很快樂,不過是逃避問題或抒壓)……,當母子之間有了愛的交流,結果一定是美好的!
協談最後,我問W君:「你覺得韋醫師剛剛教你的方法,值多少錢?」
W君很肯定地說:「無價!」
我說:「我完全同意!」
W君母子離開後,我非常高興也不住地感謝天父上帝,藉著聖經中寶貴的真理,讓我能夠找出一位小六男生的冰山主體,避免他被診斷為某種精神疾病,還協助他跟媽媽的關係變得更緊密、更和睦,這真是太棒了。
我還聯想到曾經讀過一篇文章,標題是:「不准下課」的懲罰很奇怪ㄟ …不讓小孩下課活動,上課怎麼專心?」作者是李佳燕醫師,內容摘要如下:
「我是母親,也是家庭醫師,我在母親與家庭醫師的現場,因為我的小孩,他讓我知道所謂的過動兒在我們這樣的教育型態中所受到的遭遇。
當你的孩子被認為是過動兒的時候,請認真檢視是什麼樣的症狀會被認為是過動兒?話很多、坐不住、做白日夢、容易分心、像馬達一樣動個不停、在日常生活中忘東忘西、會缺席逃課、不聽從規定…,這些問題,我的孩子幾乎都落在「總是」那一欄……
我有朋友的小孩,因為上課不專心、考試考不好,老師就建議家長帶孩子去看兒童心智科,但是孩子不專心的原因可能很多,也許是上課方式或內容無法引起孩子的興趣,但我們卻將問題全都歸咎在孩子的身上。
這個孩子去看了高雄一間頗負盛名的兒童精神科,結果醫生看了孩子一眼,問了孩子幾個問題,就要家長帶幾張問卷回去填寫,同時叮嚀下回就診,只要帶問卷來即可,孩子不必帶來。家長認真填完問卷,覺得孩子並沒有問卷所提的多數狀況,因此大多填「沒有」。
回診時,醫師看完問卷,仍然開藥給孩子,家長問:「可是我覺得我的孩子與問卷說的情況並不相同,也許他只是愛玩,嫌上課太無聊,為什麼還是要服藥?」醫師回答:「沒關係,我們可以服藥來做診斷啊!如果他服藥後,成績有進步,就是有幫助啊!」
我不解:「為什麼是以成績來判斷孩子要不要吃藥?」
………………
雖然我不是一位媽媽,不過我也是一位醫師,我非常感謝天父上帝,沒有讓我隨隨便便就將一位小六男生安上某個精神科的病名,而是協助他找出「冰山的主體」並且教導他如何處理……,這真是太棒的經驗了!
附註:上述內容寫成後經過一個多月,我預定要接受某電台訪問,談談「快樂門診」究竟是在做什麼?我打算跟大家分享上述溫暖的故事,沒想到主持人H君回覆我:「謝謝韋醫師,真的是很棒的分享,因為我小學時,有類似的恐懼,所以非常能體會這位案主的心情。您的處理真有從神來的智慧!」
H君的回覆讓我想起聖經在以賽亞書61:1的記載:【主耶和華的靈在我身上;因為耶和華用膏膏我,叫我傳好信息給謙卑的人(或譯:傳福音給貧窮的人),差遣我醫好傷心的人,報告被擄的得釋放,被囚的出監牢……】從我的眼光來看,W君跟他的家人像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成為「被擄的人」、「被囚的人」,而我則是運用耶和華所賜給我的靈,幫助W君全家「得釋放」、「出監牢」……,於是我對這段舊約的經文,有了更深刻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