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年3月下旬在快樂門診中,協談過多次的案主S君表示「讀某高中的兒子經常晚上出門,到了12點,S君會傳簡訊要兒子趕快回家,接下來兒子幾乎每半個鐘頭就傳來訊息、不斷找理由不回家,到了凌晨3-4點,兒子才通知S君他在某一處、要S君去該處載他回家…」聽到這裡,我的眼鏡差點掉下來並驚呼:「這樣做,你不像是兒子的父親,而是他的司機呀!」
當然,上述事件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冰山的主體」是S君的兒子從國中開始,就不斷地惹事生非、觸犯法律,例如半夜騎摩托車出門(用自己打工存的錢所買的權利車,因為未滿18歲)。某一次,兒子打電話給S君說是出車禍,電話隨即掛斷。S君回撥了十多通,兒子都未接,S君非常緊張,後來到醫院看到兒子,只是皮肉傷…,原來兒子是要遮掩自己無照騎車的問題;
接下來,兒子參與集體恐嚇取財,被判6次緊急輔導,每週六要到少年法庭上3小時的課。
過沒多久,兒子代收毒品包裹,被調查局拘留,後來移送少觀所83天。因為兒子的地址被越洋的毒梟知道,對方寄了2KG的K他命來,害得S君本人也被拘留24小時….
某一天,兒子從學校溜走、去參加一位幫派份子的公祭。S君得知後,千方百計地把兒子找回來…
上面幾件事,是S君有講出來的,他沒講出來的應該更多。可想而知,身為父親的S君,為了避免兒子真的被關進監獄、身敗名裂,於是千方百計地設法阻止、多次陪同出入少年法庭、定期跟保護官見面……。此外,他想到的辦法就是禁止兒子騎機車、由S君每日開車接送上下學,以及去加油站打工的往返。
兒子對於被父親禁騎摩托車很不爽,父子不講話、關係緊張,兒子多次放話「要去犯一件大案子然後去坐牢、自己沒爹沒娘、自己生不如死…」;
S君曾經要求兒子離家後每隔一小時打一次電話回報行蹤,兒子故意不打,讓S君焦急…
在多次協談中,我告訴S君,表面上看起來,他很愛護兒子、千方百計地想要阻止兒子落入絕境(其實就是真的被關進監牢…),不過他的努力不僅沒有長期的效果,反而弄得自己壓力破表(兒子一出門,他就開始擔心焦慮…)、罹患憂鬱症。其實進一步分析,S君是破壞(侵犯)兒子對於「自由意志」的操練。我強調,一個人的「自由意志」並非時間到了就會成熟,等同於一個人的肱二頭肌如果沒有經過鍛鍊,是不會變得強壯的,而「自由意志」的鍛鍊,是有一個SOP的(如附圖)。
大家都知道孩子必須經過「青春期」,才能變成大人,而此一過程的重點就是「成熟長大」。「長大」二字,所有父母都能理解,不過該如何定義「成熟」一詞呢?我個人的想法是,「成熟」其實也是一種「長大」,只不過它強調的是「自由意志」的長大!
「自由意志」是人性中最重要的部分,正如聖經在箴言4:23所教導的:【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經文中的”心”,就是指一個人的自由意志。
接下來我詢問S君,孩子們的「自由意志」該如何長大呢?是像兒童繪本裡的小樹苗,澆澆水、施施肥、曬曬太陽嗎?那當然不是,「自由意志」要長大成熟,必須依賴下列模式(如附圖):
運用「自由意志」>> 做出某個決定 >> 產生某種結果 >> 自己為結果負責
上述SOP的最重要觀念是,「自由意志」是抽象的、看不見的,而「某種結果(無論好、壞)」是看得見、也是孩子可以清楚感受到的。有了切身的感受,孩子才會重視、看懂「自由意志」的重要性,進而學習管理它。
換句話說,如果做父母的只是吩咐孩子:「你要學會管理『自由意志』!」孩子應該是有聽沒有懂,因為它太抽象了而且是看不見的,所以父母親如果真的想要協助孩子學會管理「自由意志」,那麼父母親應該努力地營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使得上述的SOP可以一次次地讓孩子練習……,如此一來,孩子們的「自由意志」才能成熟長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