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醫生該不該試圖去扮演上帝的角色?我相信有很多醫生會有意〈主動〉、無意〈被動〉地如此做。如此一來,癌症病患及家屬就會以為醫生可以準確掌握病人的未來,因此千方百計地想看最有名的醫師,不僅如此還要走後門、拉關係,希望能得到醫師特別關愛的眼神……。老實說,我相信大多數醫師是喜歡生活在上述的氛圍之中。 不過進一步思考,當一位醫生在治療病人時,引用的數據不管是30%還是80%的有效率,他只是憑著自己或別人過去的經驗來治療,醫師本人並不能決定病人最終的結果,也就是說,如果某甲和某乙所罹患癌症的種類、期別、細胞的分化度、 癌症相關基因的表現……等等條件都一樣,而醫師也使用同樣的療法,那麼治療的結果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可能二者皆有效、可能二者皆無效、可能某甲有效、可能某乙有效。 大多數醫師習慣將治療有效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在癌症病患和家屬的面前洋洋得意像是再世的華佗;如果治療無效或是結果不如原先預期,則立刻將責任推到病人和家屬身上,怪他們體質不好或沒有完全配合治療計劃。
其實網友們只要仔細一想,醫生如果真的能決定病人的預後,那麼為什麼會有70%或20%的失敗率(等同於30%或80%的有效率)呢?如果他真的有此能耐,那他為何不決定讓每個人都有效,這樣他不是更厲害、更讓病患和家屬佩服得五體投地嗎?又何必留下一些治療失敗的案例呢? 所以不管醫術再高明,醫生其實也是一個凡人,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他只能在當下把他該做的事情做好,至於未來,他是絕對無法掌握的。正如許多年前,有一位淋巴癌的病人,我為他做了六次化學治療,身上的腫瘤都不見了,連全身的電腦斷層也看不出有腫瘤,不過就在下一次回診當天早上,他突然發生心肌梗塞,在被救護車送往醫院的途中就過世了。 難怪傳道書8章寫道:
【他不知道將來的事,因為將來如何,誰能告訴他呢?】寫到這裡,不知道是否會有醫界的同道要罵我,因為我將事實的真相攤開來,令他們無法繼續在病患和家屬的面前,繼續高高在上地享受被當作上帝的滋味。
本文的結論是,當一位醫師在面對病患的存活問題時,最simple and effective的方式就是依照聖經雅各書 5:12的教導:【你們說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這樣,你們就不至於受上帝的審判(免得你們落在審判之下)。】以及它所衍生出來的”實話實說、就事論事” 的法則(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醫師可以依據自己的經驗和文獻或教科書的資料,提出「預期的存活機率」提供病家參考,不應該刻意低估,免得引起病家恐慌;也不應該刻意高估,免得病家過於樂觀而忽略了該做的準備,同時將不當的榮耀和希望投諸於醫師身上。
此外,最好能提醒病家,病人「確實能活多久」,那是未來的問題,不是醫師所能掌控的,醫師也是一個平常人,絕對無法控制未來的。如果病家像上文中的國二女生很認真地問:「媽媽確實可以活多久?」此時如果醫師是基督徒,那麼他可以很自然地回答:「是天父上帝決定的,因為生命的氣息是祂賜的,所以生命的長度也是祂掌管的!」如果醫師不認識上帝也沒有答案,那就回答:「我不知道!」這樣的回答也是符合【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的聖經教導的。
當一位醫師願意依照上述的聖經原則來回應存活問題時,他可以得到兩個好處。首先是他可以避免自己把病人存活超過原先預期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否則他一定會逐漸覺得自己不可一世,一定會越來越驕傲,而聖經在箴言16:18說:【驕傲在敗壞以先;狂心在跌倒之前。】其次是當病人存活低於原先預期時,他也不必背負不該背負的責任,不必覺得有什麼虧欠或罪惡感,也不必因為後者的作祟而公開地把責任推給病家,怪他們體質不好或沒有完全配合治療計劃,如此一來醫病關係一定會受到傷害。
有了以上兩個好處,醫師才能過著輕省容易、平安喜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