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在網路上面,看到一位罹患癌症而過世的孩童Dora,她媽媽S君寫了一本書,內容提到:「Dora發病後,S君一直抱持信心,深信女兒會得醫治,即使醫生說Dora存活率「只有」30%,但她們聽到的是「還有」30%的希望,這足以讓她們懷抱想望,堅強面對抗癌的艱困歷程。
但事與願違,Dora的骨肉癌最初發病於大腿,不到5年的時間,癌細胞不斷攻城掠地,逐漸轉移至肺、腎臟、骨頭、口腔、腦部…
S君承認,身為基督徒的她,過程中曾對神禱告說:「要不就讓Dora痊癒,她的腳可以長出來,以後不再需要追蹤檢查,癌細胞永遠從她身上消失,不然就請祢親自接走她…」
但是在Dora最後的日子裡,身為母親的S君對上帝的信心幾乎完全潰散,甚至開始對上帝憤怒、絕望,懷疑祂的信實與慈愛。這一連串的質疑,曾讓她深陷痛苦中……
看著女兒復原的希望愈來愈渺茫,甚至到最後打再多止痛劑仍無法止痛時,為人母親的內心煎熬,若非親身經歷很難體會。直到某位教友在一個為Dora的禱告中,看見病房牆上時鐘停在四點,似乎預告著某日的這個時刻,一定有事將要發生……
「醫師曾預測過Dora死時可能的『慘狀』,若癌細胞侵襲骨頭,她可能全身骨頭會斷裂;若嘴巴長滿腫瘤,可能會窒息而亡,眼睛倒吊…」這對母親來說,內心會有多大的恐懼,擔心孩子最後不能好好的離去。
但2011年1月17日凌晨四點,Dora走的那刻,她原本因為口腔長滿腫瘤而腫脹的臉,慢慢消去,如同未發病前的模樣,沒有出現任何醫師先前預告的可怕死狀,而是面帶微笑,安然的離開。
那一刻,S君深受震撼與安慰,因為上帝真的醫治了Dora,並親自接她上天堂。
那一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路以來,上帝信實依舊,從未離棄過她們。
那一刻,有了活下去的勇氣與盼望,她深知將來的某日,會在天堂與女兒再次相聚,在那個永恆裡,將不再有分離…………」
讀過了上面的文章,我想起以前在醫院服務時,看過幾位基督徒病人,在他們臨終前後,天父上帝賜下一些「特別的恩典」,給家屬帶來極大的安慰,第一個故事是「回轉像小孩」:
7/18星期二下午,急診室簽了一床病人到病房來,我的臨床助理Ms.鄭看過病人之後向我說明病情,於是我到 bed-side 去看病人。令我驚訝的是病人骨瘦如柴,一個中年男性竟然只有二十幾公斤,於是我仔細地察看他的病史。 W先生,四十四歲,職業是保險業務員。他在九十四年二月出現全身黃膽,起初是在竹北的某家醫院看病,隨後被轉診至林口長庚醫院,經過了一些檢查, 被認為是罹患胰臟腫瘤合併阻塞性黃膽,因此接受了腸道及膽道的繞道手術及膽囊切除,手術後的情形還算穩定。不知為何緣故,外科醫師並未取得癌細胞的病裡標本。 到了九十五年二月,W先生出現嚴重的腹瀉、腹痛及體重減輕超過十公斤,因此被腸胃科的醫師收住院。經過了一連串的檢查,H醫師認為他已經有了肝臟的多處轉移,因此為他做了肝臟穿刺,不過病理檢查並未找到癌細胞。 經過了一個月的住院,W先生勉強可以吃一點東西,於是便出院了。九十五年三月底,W先生的家人帶他到台大醫院就醫。醫師又為他做了一次肝臟切片,病理檢查認為是多發性肝臟膿瘍而不是轉移性肝癌,於是醫師便投用抗生素。不過W先生的病情仍持續惡化,最後醫師暗示家屬將他帶回家。 回家之後,他的進食量遽減,另外也有發燒和腹痛的現象,體重驟減到二十幾公斤。我看到W先生時,他幾乎是氣若遊絲,神智也不是很清楚,於是我立刻向照顧她的母親詢問,看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是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還好W媽媽有清楚的認知,要求我儘量減少他兒子的痛苦即可,並且表明她和她兒子都是基督徒,並不畏懼死亡。於是我在醫囑上開立了大量點滴和止痛劑,並且發出病危通告,心裡想著這樣的病人大概只剩幾小時到幾天的壽命。
到了當天傍晚,Ms.鄭跟我回報說W先生的血壓已經低於九十,詢問我要順其自然還是要增加點滴以提升其血壓?我想了一下,告訴Ms.鄭說:「我希望他能多撐一點時間。」 隔天星期三早上查房時,W先生的血壓恢復正常,但神智仍然不是很清醒。沒想到W媽媽竟然要求我要為他兒子進行病理切片,以查明究竟是什麼癌症?我聽了甚表驚訝,因為病患已經是只剩一口氣,怎麼可能再去做有風險的切片呢?於是我回答說:「要在這種情形下去做切片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如果真要查明癌症的真相,唯一的辦法是死後做病理解剖( autopsy ),這樣對學術上也有極大的貢獻。」 W媽媽說:「我們是基督徒,知道人是塵土造的,最終也是要歸於塵土,因此我們並不忌諱這樣的解剖,更何況對學術有幫助。」 我說:「你能這樣想是值得鼓勵的,因為在國內的環境下,願意把遺體捐出做病理解剖的人是少之又少,這點和歐美國家有很大的差異。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最好是能徵求你兒子的同意,那就是美事一樁。」
W媽媽說:「我願意試試看!」
於是我在W先生的床邊,拉著他的手為他禱告,求天父上帝賜給他清醒的意識,讓他能自己做決定,也求神時刻與他同在,減輕他的痛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