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年3月3日,大家在吃員工餐時,外籍助理L君問油鍋師傅D君說:「我早上拿了3隻吳郭魚出來,你為什麼後來炸6隻呢?」聽到這樣的問話,我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我很仔細地觀察,看看接下來D君如何回應?我看到D君表示,因為今天油鍋裡的油顏色已經有點深了(必須早點淘汰),再加上當天是假日,魚的用量可能比較大,所以他額外又炸了3隻。
如果再更仔細說明,廚房的規定是假日的早上應該準備好10隻炸好的吳郭魚,而當天已經有的庫存是5隻,不過L君因為對油鍋有長期的經驗,加入餐廳的習慣是「3隻魚裝一個塑膠袋」,備料模式都是以「3」為單位,如果再炸6隻,加上庫存的5隻,就會超過10隻,L君可能是特別顧慮到食材的新鮮度,於是她只拿出3隻要給D廚師炸……,如果中午的用量很大,那麼下午四、五點再炸另外3隻也可以。
經過了D廚師的說明,老闆娘N君表示,兩位同仁的想法、做法雖然不同,不過都是可行的,最大的目的都是為餐廳著想,所以都是很好的。
幾秒鐘之後,我說:「我完全同意老闆娘的評論,不過我想要強調一點,剛剛這件事,雖然是一件好事、值得稱讚肯定的事,不過如果同仁沒有拿出來講(沒有拿出來溝通),那就一定會變成一件不美好的事、一件同仁間的衝突。
我的意思是,當外籍助理L君看到D廚師才剛接手油鍋工作的第二天(原先該工作是L君負責的),就跟她原先的作法不一樣,她準備了3隻而D廚師硬是要多炸3隻……,肯定不會太舒服,心裡的OS很可能會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以及我原先負責的油鍋工作,否則怎麼會那樣做?這樣潛在的不舒服一定會日漸累積,L君很可能會在言行上對D廚師表現出不友善,接下來換成D廚師心裡不舒服,OS可能是「妳是在臭臉什麼,我又沒有得罪妳……。」
還好L君有講出來,而D廚師也願意就是論事地回答,於是彼此都能夠知道對方的想法……,這就是「溝通」的必要之處。
當我講到這裡,內場的領班A大廚趁機說:「阿信,我昨天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那就是我認為「別人應該知道我內心的想法」!」
我請他說清楚,於是他表示昨天早上他必須製作一大鍋的沙茶醬,因為沙茶醬快用完了,沒想到老闆娘N君又因應顧客的訂單而交代他要做兩份「佛跳牆」。兩件事軋在一起,使得他忙不過來,覺得很辛苦……。他原先以為老闆娘「應該要知道」,兩件事要在同一個早上做,是很辛苦的……。
聽到這裡,老闆娘N君表示先前曾聽A大廚講過:「做沙茶醬很簡單呀!」也聽他說過:「做佛跳牆很簡單呀」所以她就以為「既然很簡單」,那同時做應該也是很簡單呀!A大廚立刻回說:「“很簡單“的意思是“我會做“,不過它還是要花力氣跟時間呀!」
我說:「這就對了,所以大家才需要「溝通」呀!從我的眼光來看,很簡單+很簡單=還是很簡單,不是嗎?不過經過今天的溝通,我就明白了,原來A大廚所謂的「很簡單」三個字,其實是「我會做」,絕對不是他不必花時間、費力氣!」
接下來,我加碼地說:「希望「別人應該知道我內心的想法」(等同於希望別人「善解人意」,是一種很有趣的心態,我認為人生當中有一個階段,確實可以這樣要求別人,請大家想一下之後回答!」我看著餐廳同仁們,沒有人開口,於是我說:「那就是嬰兒時期!」
小嬰兒不會說話,有了問題只會用哭的,肚字餓了à哭,大、小便了à哭,想要抱抱à哭……,此時做父母的就必須來揣摩(等同於善解人意)小嬰兒的心意,看是應該要餵奶、換尿布還是要抱抱。
當時間一天天過去,小嬰兒逐漸長大了,我想沒有一位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小孩還是只會哭,每天都要揣摩小孩的心意。如果真是這樣,我想父母一定會抓狂。所以說,常常需要別人來揣摩(等同於善解人意)自己的心思、需求,就和小嬰兒類似,如果加上形容詞就是「childish」,翻成中文就是「幼稚的、孩子氣的」。
小嬰兒表現出childish並沒有錯,但如果長大了還是凡事要別人揣摩(善解人意),那就不恰當了。這樣的進程,聖經有很好的教導,希伯來書說:【凡只能吃奶的都不熟練仁義的道理,因為他是嬰孩;惟獨長大成人的才能吃乾糧;他們的心竅習練得通達,就能分辨好歹了。所以,我們應當離開基督道理的開端,竭力進到完全的地步。】
要評論一個人的行為是否恰當,必須配合他的年紀一起看,嬰兒該有嬰兒的行為模式、孩童該有孩童的行為模式、青少年該有青少年的行為模式、成年人該有成年人的行為模式……。除非正在談戀愛,否則如果一個人常常需要別人來揣摩他的心思意念,那麼他就跟小嬰兒沒什麼兩樣(childish),是會令人抓狂的。
麻煩的是,沒有一個人可以一輩子都在談戀愛(也不會身邊每個人都想和他(她)談戀愛)、都可以享受要別人來揣摩(善解人意)的特權,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自己逐漸成熟長大,脫離小嬰兒的行為模式。
最後,我勉勵A大廚說:「下一次當老闆娘吩咐你同時做兩件事時,你可以按照聖經雅各書 5:12的教導:【你們說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以及它所衍生出來的”實話實說、就事論事” 的法則(兩件事可以同時做、就說可以同時做)、(同時做兩件事會太忙太累,就說同時做兩件事會太忙太累)……,這樣才不會讓自己「氣得半死、累得半死」而對方卻是「一頭霧水、滿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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