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年6月份某一天中午十一點多,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士進來餐廳,要打包幾樣菜,其中一道是清蒸鱸魚。雖說是清蒸,但每次要拿出體積龐大的蒸籠,清洗後加水,用完後還要再度清洗,才能收起來,實在是麻煩,所以廚房改良的做法是先在一般炒菜的鐵鍋裡,用水先把鱸魚煮熟,撈起置於楕圓形鐵盤上,盤上舖上一些洋蔥絲,然後將蠔油、魚露、米酒、味精、糖和適量的水所調成的清蒸汁淋在上面,接著舖上蔥絲,灑上胡椒粉,再淋上滾燙的香油,才算完成。
當天,是D廚師負責把魚煮熟,因為是要外帶,所以他將魚撈起,置入一個大型的便當紙盒中,蓋上盒蓋,便交給外場的同仁,因為外帶的蒸魚,魚上面的湯汁,是另外用一個紙湯碗裝。
就在這時候,廚房裡一位外籍的L助理看著原先煮魚的鐵鍋說:「我的蛋呢?我的蛋呢?」廚房裡的廚師們還有我都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是在講什麼,經過大家一陣子七嘴八舌的討論,才知道原來L助理想吃一顆水煮蛋,於是趁著鐵鍋在煮魚時,私下放入了一顆蛋,等一下再撈起來,算是節省瓦斯!
大家都在猜L助理的蛋跑到那裡去了,因為廚房從沒發生過類似的事,突然有人說:會不會是被D廚師跟那尾鱸魚一起撈走了?於是我好奇地從廚房走到外場,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外場的P助理打開餐盒,翻開魚身,赫然發現真的有一顆雞蛋,看到這種奇特的場面(魚的肚子裡面有蛋,不過不是魚卵而是一顆完整的雞蛋),我不禁大聲地說:難怪剛剛看這條鱸魚怪怪的……,其他同仁也鬧烘烘地議論紛紛。很快的,其他的菜都炒好也打包好了,女士拿著離開了。
此時,小老闆N君從櫃檯走近大家說:剛剛客人就在櫃檯邊,聽到你們大聲說的話,可能會……。我心裡一聲糟糕,立刻知道自己講錯話了。因為這種”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情形,在醫院的工作中,常常被拿出來開玩笑,舉個簡單的例子,外科系醫師在執行局部麻醉或半身麻醉的手術時,病人是清醒的,如果主刀的人跟旁邊的人說:這條血管看起來怪怪的,跟其他人不一樣……。此時,躺在手術台上動彈不得的病人聽了,心裡一定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說不定還會被嚇得半死。
不過,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可能是手術醫師講了個很好笑的笑話給其他人聽,大家都在笑,只有手術台上的病人必須強忍住笑意。這樣的例子算是無傷大雅,病人不會追究,不過有些時候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有一年,台灣的龍頭T大醫院的小兒血液科病房,一位大教授帶著多位住院醫師和醫學生查房,病人是一位經過多次高劑量化學治療,也接受過骨髓移植,不過癌細胞仍然復發的小男孩。有位學生問這位大教授說:「老師,其他病人經過同樣的治療後,原先的血癌都能受到控制,為何這位病患卻復發呢?」大教授用台語回答說:「應該是”種”不好。」沒想到男孩的爸爸就在病床邊,聽到教授這樣說,直覺地認定教授是把男孩治不好的責任,全部推到這位爸爸身上。
面對孩子血癌復發的壓力與即將死亡的恐懼,又聽到自己被怪罪,這位爸爸怒不可遏地當場發飆,揚言提告。雖然大教授事後認真、誠懇地跟他說明:我的原意是血癌的癌細胞帶有許多不同的基因,有些基因型對化學治療的反應佳,容易治癒;有些基因型則容易突變產生抗藥性,就算做了骨髓移植,還是容易復發。”基因”的台語不容易發音,所以我把它唸成”種”,目的是讓住院醫師和學生容易聽懂。
大家要不要猜一下這位爸爸有沒有接受大教授的說法?答案當然是沒有,於是大教授惹上了公然侮辱罪!
最近的例子就是剛過去的520總統就職大典,在表演節目中,旁白用”草莽”二字形容原住民的個性,隨即引發軒然大波,還好有人很快地出面道歉,風波才平息。
針對上述這些例子,聖經早有清楚、傳神的教導,雅各書3章說:【我們若把嚼環放在馬嘴裏,叫牠順服,就能調動牠的全身。看哪,船隻雖然甚大,又被大風催逼,只用小小的舵,就隨著掌舵的意思轉動。這樣,舌頭在百體裏也是最小的,卻能說大話。看哪,最小的火能點著最大的樹林。舌頭就是火,在我們百體中,舌頭是個罪惡的世界,能污穢全身,也能把生命的輪子點起來,並且是從地獄裏點著的。各類的走獸、飛禽、昆蟲、水族,本來都可以制伏,也已經被人制伏了; 惟獨舌頭沒有人能制伏,是不止息的惡物,滿了害死人的毒氣。我們用舌頭頌讚那為主、為父的,又用舌頭咒詛那照著上帝形像被造的人。頌讚和咒詛從一個口裏出來!我的弟兄們,這是不應當的!】
以色列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衛王,在詩篇39:1寫道:【我要謹慎我的言行,免得我舌頭犯罪。】也就是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都要注意舌頭說話的問題,沒有人能免除這件事。
場景拉回我工作的餐廳,當N君有點嚴肅地說完話時,我完全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於是我立刻說出抱歉,N君就沒有再講什麼了。很快地,兩點的休息時間到了,我拎著包包要離開,經過櫃台時看到N君,我特地停下腳步,誠懇地跟她說:「實在很抱歉,剛剛在客人面前大聲講了不恰當的話,請你原諒,下次我一定會特別注意,希望不要再犯。」N君微笑地表示接受我的道歉。
網路的朋友們,你有過和我一樣說錯話的經驗嗎?如果沒有,那我要大大地恭喜你,因為雅各書3:2勉勵我們說:『原來我們在許多事上都有過失;若有人在話語上沒有過失,他就是完全人,也能勒住自己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