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3月某一天在「快樂門診」中,年約五十歲的L君對我訴說過去數十年,許多讓她非常不快樂的事,例如:「年長的哥哥、姊姊功課很好,雖然L君也很認真,不過總比不上他們,於是爸媽常常罵她甚至打她,還常說她「笨」……」
「讀小學時,有一次跟同學一起幫老師做事,同學只拿了一、兩樣,她卻拿了許多東西,以至於一個不小心,把老師的杯子給打破了…,她一時心慌,拜託同學不要跟老師講,沒想到同學立刻去跟老師報告,老師認定她「說謊」,不僅當眾羞辱她,還要她坐在講台上聽課,於是她變得不喜歡上學讀書……」
「因為成績不好,因此媽媽經常在鄰居、親友面前嘲笑、貶低L君……」
「有一年學校有募款活動,級任老師運作不當,被媒體踢爆,於是惱羞成怒並在上課時,把L君叫起來痛罵,質問是不是她叫家裡的大人向媒體告密?」
「小學三、四年級的老師很勢利,只看重有錢人的小孩……」
「在職場上,L君工作非常認真,工作效率極高,不過卻遭到同事排擠、抹黑…,還在長官面前打小報告,於是長官也對她有偏見……」
……………
上述內容只是L君過去所受委屈的一小部份,身為協談者的我,該如何幫助她得到快樂呢?有可能做到嗎?
面對每一位個案所提出的難題,我第一個動作都是按照聖經雅各書 1:19的教導:【你們要快快的聽,慢慢的說……】,當我願意【快快的聽】並做記錄,L君至少可以感受到被同理、被接納,於是良好的溝通就可以走到第二步。在初次協談結束前,天父上帝賜給我一個靈感,於是我舉L君很熟悉的考試為例:考A、B、C三科,每科都要80才能錄取,某甲考80、80、80,總分240於是錄取;L君考100、90、60,總分250, 結果沒錄取…,我具體地以此例表達我對她的接納與理解。
在後續會談時,我一面聆聽她幼年時期諸多被霸凌的事,一面教導她認識「人的操作型定義」(如附圖)。我表示,如果她穿了一件毛衣,背後卻破了一個洞(自己看不到),走在街上肯定會被別人嘲笑…;這時候如果有人願意提醒L君,那麼她才能立刻更換衣服,就不會被嘲笑了。這就是附圖中,第二象限(別人知道、你卻不知)的應用。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別人的批評都聽進去,那麼L君過去的痛苦又該怎麼解決呢?
聰明的網友會發現,“完全不聽別人的批評”跟“完全聽從別人的批評”都是會出問題的,結果都是讓人不舒服、不快樂的。那究竟該怎麼辦呢?別人的批評到底該不該聽呢?難道是我喜歡的就聽、我不喜歡聽的就不聽,那不就變成一言堂,而極權獨裁體制不就是這樣嗎?這真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一個完整的人,其實有四個部份,就像是以前學生時代學過的四個象限,第一、三個象限是大家很容易理解的,我不必贅述。
第二個象限是別人對我的評價、看法……,而這些評價、看法是我所不知道的,例如別人會認為韋醫師霸道、拔扈、固執、說話大聲……,而我卻自認為是有原則、剛正不阿、講話中氣十足……
第四個象限則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長這樣、生在某個家庭?為什麼會這樣想?為什麼會這樣做?別人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長這樣、生在某個家庭?為什麼會這樣想?為什麼會這樣做?
例如有些人天生就是特別怕黑、怕蟑螂、沒有安全感、缺乏自信、一出生就有身體上的缺陷、出生在不健全的家庭中、發生一般人眼中不幸的事……,這個部份其實是只有全知全能、無所不在的天父上帝才知道的。
大家會發現,這四個象限中,第一和第三象限,是每個人都一定擁有的,也是操之在我的,因為裡面都有“我知”的部份,一個人可透過受教育、閱讀書籍、到處旅遊、從事不同的工作、獲取不同的經驗……,來強化自己對這兩個象限的認知。
不過,第二個象限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因為裡面的重點是別人知道(別人對我的評價、看法、批評),而我卻不知道的部份。這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象限,如果缺了它,一個人不只是會被認為“自我感覺良好”,更有可能的會是誤入歧途、不知悔改,最後一定是晚節不保。
寫到這裡,大家一定會發現,我們不就是繞回來原先的議題了嗎?不就是又要辯論別人的意見到底該不該聽呢?坦白講,如果我們想要單獨來分析這個象限(以及它有關的問題),其實是永遠無解、永遠都是各說各話的,所以我沒有要單獨討論它。不過,大家別忘了,每個人還有第四個象限,換句話說,如果一個人認識上帝,也明白聖經中的教導,那麼當他遇到第二象限的問題時,也就是受到別人的批判、評價時,他可以先將別人的批判、評價先跟聖經中的教導來做一個對照……
………………
做過以上說明後,我對L君表示,就舉爸媽常說她「笨」為例,到底該不該聽呢?此時最適當的回應方式就是進入第四象限,看看天父上帝是用什麼眼光來看她?按照聖經在創世記1:26-28的記載:【上帝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裏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全地,並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蟲。」上帝就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按照上述教導,每一個人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和樣式被造,不僅是尊貴的,也是有能力的,所以當有人評斷L君「笨」時,當然不該聽從。
為了幫助L君理解,我特地舉某個職場為例,如果總經理認為L君工作認真,那麼底下的人員,不管是處長、科長,還是同事,對於L君負面的評價,就影響不了L君的年終考績。
聽到這裡,L君的眼裡露出亮光,臉上也開始出現笑容。有了上述的自信心,我刻意問她:「當總經理對你有很高評價時,你接下來會擺爛嗎?」她立刻說:「當然不會!」我再問:「當上帝認為你很尊貴時,你接下來會如何行事為人呢?」她說:「我會想要榮耀祂!」我說:「這就對了!」
我繼續說明,「笨」是升學主義下常見的產物,不過上帝造人每個都不同,每個人的恩賜(才幹)也都不同,也就是說,並不是每個人都要很會讀書,不過每個人都要認真努力,正如羅馬書12:6:【所以我們要按照上帝給我們的恩惠,好好地運用不同的恩賜,做應該做的事。】
會談結束時,L君的神情變得輕鬆,很認真地跟我說:「我願意改變,不過希望能有正確的指導,而非批評謾罵!」
看著她離開「快樂門診」的診間,我心裡的OS是:「巨大的冰山快速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