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的「十年挑戰」(下)(難忘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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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照顧病人的最高指導原則是否就是用盡一切方法、不擇手段地延長病患的壽命???大家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沒有人會羨慕植物人的生命型態,也沒有人認為用各種維生機器(呼吸衰竭用呼吸器、腎臟壞了可以洗腎、肝臟衰竭用洗肝機、心臟衰竭用葉克膜……)去硬撐住一個人不死掉是合乎醫學倫理的。

 

不過,要答出否定的答案很容易,但如果真要問「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就不是很容易了。

 

我相信人是上帝創造的,而聖經就是人類一切問題的說明書,所以針對這個問題,聖經在詩篇六十三篇寫著:【因你的慈愛比生命更好,我的嘴唇要頌讚你。】是的,

『愛』比生命更重要,為了愛另一個人,媽媽可以冒生命的危險去做懷孕產子的動作、女人可以冒生命的危險去接受各種整型手術,目的是想要得到男人更多的愛;槍殺搖滾歌手約翰藍儂的男子行兇的動機只是要引起他父親的重視,其實說穿了就是想要得到父親更多的愛,不惜犧牲自由和生命;羅蜜歐和茱麗葉的故事不也是為了愛情,而犧牲生命嗎!

在聖經中,最經典的範例就是耶穌為了『愛』全人類,在十字架上犧牲了生命,完成了全人類的救贖,希伯來書十二章說:【仰望為我們信心創始成終的耶穌。他因那擺在前面的喜樂,就輕看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難,便坐在神寶座的右邊。】這裡的喜樂就是愛他的百姓、救贖他的子民,而十字架的苦難就是指痛苦的死亡。

 

大多數人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討他的歡心,或是避免他犯錯,其實聖經對什麼是”愛”有嚴謹的定義,真正的愛是從尊重對方的「自由意志」開始的,特別是當對方做出不合你期待、違反你價值觀、甚至是違反聖經原則的決定時才開始的,因為歌林多前書十三章說:【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這裡的忍耐就是指尊重對方做出不合你期待、違反你價值觀、甚至是違反聖經原則的決定,而恩慈的態度就是殷殷期盼對方有一天能夠明白、醒轉而走回正路!

 

按照這一個法則,我相信C先生當年應該有感受到我對他的『愛』,因為我極力地尊重(忍耐)他看似違反醫學原理的決定,也就是說病人(C先生)是在感受到醫生(醫療團隊)的『愛』的狀態下而走完生命旅程,我想這是幸福的。我真希望C先生還在世的家人能看到這篇文章,感受到一些特別的安慰!

 

上述文章寫成後,有同事發表感想或評論:

 

專科護理師F君:「要醫生去『救治』病人,一點都不難,因為這是醫生的天職和社會角色賦予的責任。但是,要醫生『放手』、『停止』他手中可以救人的工具,是很困難的,也是令醫生掙扎的。

當病人說『我想休息了!』、『我累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有哪個醫生敢說:『好!』醫生一定是會力勸病人接受自己的安排。

我不是醫生,但我知道那不容易,韋醫師說從『愛』字出發,我只能說,那真的不是個容易的決定。如果愛自己多一點、怕法律問題,就會有不同的作法和結果,端視於你在乎的是誰。」

 

安寧居家護理師H君:「這是一個很困難的議題,在一般人眼裡,應該會認為韋醫師不該做出如此的決策。這樣的決定,豈不是任憑病人自我放棄,也讓自己的專業被他人牽著鼻子走?而且醫生應該要鼓勵病人啊!

然而韋醫師選擇尊重病人的決定,能不顧一般世俗的眼光,真的不容易,還好活下來的家屬,也懂這個道理,一切才會如此地美好。」

………………

讀過上述文章後,C君:「謝謝韋醫師替我們紀錄這些,事隔多年,看了還是很多感觸與不捨」、「謝謝韋醫生尊重每個人的決定,父親和我們能遇到您,真是非常幸運!」

時間飛逝,十年過去了。十年前的文章提到“愛的真諦”裡的【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驕傲),不求自己的益處…,只喜歡真理…】,十年後在網路上的巧遇則是揭示了“愛的真諦”裡的【……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我親眼看到天父上帝賜下的一個應許,那就是“Love never fails愛是永不止息”, 也就是結果一定會成功,一定會有美好的事發生,而後者就是十年後,C先生的二女兒能看到上述文章。

 

最後,我回覆C君:「我很高興,看到天父上帝做了跨越時空的安排,讓我多年前寫的文字,今天被妳看到……,我相信這是祂對妳父親,還有妳,以及其他家人的愛,是非常特別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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